漢if線(be預警)遺落(捉蟲……(1 / 2)

意難平番外 江餘舟 18215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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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霍死亡,小謹任務失敗結局!不能接受的小天使千萬不要看!

*

征和二年,冬,大雪。

司馬遷沉默著拿起筆,在紙張上一點點寫下幾行字。

他在想什麼?他也不知道。

他心中曾對衛霍二人有所偏見,可是漸漸的,好像也消失了。

或許是因為他終於發現衛霍是他見過最耀眼的人,或許是因為明章年複一年敘說的思念。

明章很耀眼,多才多藝,為人敬仰。

他觸摸著紙上的“尚謹”二字,不知作何感想。

明章每每與他討論史書,總有相合之處。

他有無法確定之處,去詢問明章,總能得到確切的回答。

明章總是笑著談起與大將軍和驃騎將軍一同出征匈奴的日子。

他因《今上本紀》惹得陛下生氣時,是明章向陛下進言保下了他。

而今噩耗傳來,他才忽覺,原來那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已經伴著最後一人的死亡過去了。

他開始著手編纂明章的列傳,決意讓明章與衛青霍去病的列傳緊緊相鄰。

這三篇列傳,再加上張騫等人的列傳,將是一個時代的謝幕。

【驃騎將軍、大將軍卒,平望侯悲痛欲絕,責己不能治,數嘔血暈厥,幾死。上與太子至長平侯府視之,方自治,由是多疾。】

他想,這是該寫進明章的傳記的,幾年內接連失去最重要的人,焉能不痛?

好似所有人的命運都隨著大將軍與驃騎將軍的死亡,發生了改變。

*

【任務目標1——衛青。

已無生命體征,判定死亡。

任務失敗,宿主仍存活,宿主可停留時間,一小時。】

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靜,無人敢說話。

尚謹失神地望著榻上的衛青,張了張嘴,想要喊仲卿,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另一名醫師見他半晌不說話,驚恐地上前為衛青診脈,顫抖著說:“大將軍……卒……”

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名醫師捂住嘴拖到一邊去,小聲道:“彆說了!你沒見平望侯都……”

他終於能發出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仲卿,仲卿,仲卿!仲卿……”

係統還在說話,尚謹的耳邊全是嗡鳴聲,根本聽不清係統在說什麼。

他隻覺得心臟一抽一抽地疼痛起來,一如當初霍去病死去的時候。

他驟然失了力氣,喉嚨間湧上血腥氣,蔓延到口腔之中。

一旁的醫師們見他咳出血來,立刻驚慌失措:“平望侯!”

這簡直和幾年前的場景一模一樣,當時還是大將軍安慰平望侯,如今連大將軍也死了。

平望侯的身體本就沒原先那麼好了,如此傷心,恐怕又要生一場大病。

“怪我,都怪我!是我醫術不夠好,是我沒能把你們救回來!”尚謹顫抖地握著那隻還有微弱溫度的手,字字泣血,“我不該沒待在你身邊,不該回家的,要是我昨夜留在這裡,是不是你不會有事?”

“我沒能把去病救回來,也不能把你救回來,是我無用,他們還說我是神醫,我算什麼神醫!咳咳!咳咳咳!”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消逝,眼前一片模糊。

“平望侯!”醫師撲上去接住他。

另一名醫師緊張地為尚謹把脈,慌亂不已:“怎麼可能!”

一般若是情緒過於悲傷,脈象應是沉細、 短、緊促的。

而平望侯的脈象愈發微弱,方才已經摸不出來了,像是……已經死了。

*

“快!快些!”劉徹催促著,他身上還有打翻的墨汁留下的痕跡,卻也顧不得了。

“陛下,已是最快了!”

“閉嘴!朕讓你們再快些!”

明明是夏日,劉徹卻覺得遍體生寒。

到了長平侯府,他匆匆要下馬車時,卻見一名醫師站在門前跪下了。

“滾開!彆擋著朕的路!”劉徹現在極其暴躁,非得見到衛青才能安定下來。

醫師囁嚅著說:“陛下,不是……是……”

說出來真的不會被暴怒的陛下砍死嗎?

劉徹沉默了一瞬,快步繞過那醫師便往裡走。

他不信!

“陛下!大將軍他,還有……”那醫師還決定說。

“胡說!膽敢妄言!一律斬首!”劉徹的背影一頓,肩膀止不住了抖了起來,又大步向前。

陽信長公主麵色慘白地癱坐在屋裡,掩麵抽泣。

他衝進去的時候,卻突然慢了下來。

他不敢進去了,也不願接受他不想接受的事。

他一向是迎難而上的,從沒有怕過什麼,此刻卻膽怯了。

一步一步走近榻上的人,他的心也潰不成軍。

“仲卿……”劉徹伸手輕柔地觸碰衛青,聲音愈發顫抖,終是哭了出來,“仲卿,你答應過的,一直陪著我,立萬世功業!怎可食言!”

“你是不是去尋去病了?獨獨把我留在這裡?”

上天為何偏偏要把他們帶走?留他一個人做孤家寡人嗎?

“仲卿,我連你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淚水一滴滴落在衛青的手上。

原本靜默地低著頭不敢說話的醫師聽到這裡,終於大著膽子開了口:“陛下……”

劉徹猛地扭頭看向那醫師,眼中淬著殺意:“都滾出去!”

“陛下,平望侯他……陛下快去看看吧,或許還能見到最後一麵……”

“你說什麼?!”劉徹先前來不及想為何尚謹不在,這一會兒才發覺,本該在這裡的人竟然不在。

“平望侯十分自責,吐血暈厥,幾乎摸不出脈象了。”

這話仿佛晴天霹靂,劉徹在未央宮得知衛青急病時,幻想過無數種可能。

他想過,等他到的時候,衛青好好的,全都是一群小人傳的謠言,衛青會笑著調侃他。

他想過,等他到的時候,尚謹將衛青救回來了,他們便一起守在衛青榻前,等衛青病愈。

他也想過他最不願麵對的情況。

卻唯獨沒想過,他可能會在一天裡同時失去這兩個人。

*

“明章!明章!”劉徹緊張地呼喚著尚謹。

“咳!陛……下……”他勉強睜開眼,看見是劉徹,這才鬆了口氣。

他怕自己沒辦法親自向劉徹交待遺言。

“是我無用……”

劉徹眼中閃過痛苦之色,搖頭道:“彆胡說。”

“我保不住去病,也保不住仲卿……”他說話也更加斷斷續續,“陛下,我……若是死了……望陛下……替我照顧,義妁義縱,告訴據兒……咳咳!”

“這話我不說,據兒馬上就來了,你自己去與他說!”劉徹見他這副交待遺言的樣子,哪裡受得了。

“我可能,撐不下去了……陛下,好好待據兒,他是個孝順……好孩子……”他想讓劉徹儘可能念舊情,以改變劉據的命運。

然而他再清楚不過,衛霍一死,他也死了,子夫獨木難支,很難護住劉據。

“什麼撐不下去!你隻是一時太傷心!會好起來的!你不是說要去那什麼仙山仙島?等你好起來,我給你十萬大軍,你去把那島踏平了!”

他已經氣若遊絲,無力回話。

“明章,他們的藥馬上煎好了,你喝了就會好起來。”

“你若是與仲卿一起死了,讓我怎麼受的住?”劉徹身體再好,也扛不住一天內接連失去二人的打擊。

“你不是不喜歡那些方士嗎?等你好了,我把他們全都趕出去,你的醫術那麼好,定能保我長命百歲的。”

尚謹心中一緊,掙紮著囑咐:“咳……不許吃,丹藥,有毒……”

“不吃,我改天就把那些方士都扔出去!”劉徹哄著他,想讓他好受些。

劉據這時才匆匆趕到,撲到尚謹榻前,喊道:“太傅!”

“太傅!你彆丟下我!舅舅和表兄都走了!你彆丟下我好不好!”劉據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

他確實算不得天才,比不得阿父,可也不是傻子。

他清楚自己的倚仗是什麼,太傅、表兄和舅舅,如同他的天。

如今他的天要塌了,他該如何是好?

酎金奪爵之後,他就明白,阿父不會一直護著他。

阿母如今雖還是皇後,卻已經不受寵了,他與阿母的勢力,不過三股,皆是至親之人帶來的,如今這三人卻接連逝世。

“太傅!你不要死!”劉據伏在尚謹臂彎,懇求道,“太傅不是答應會保護我嗎?太傅,彆死……”

【倒計時:五分鐘。】

「係統……我能不能留下?」

【宿主,你已經失敗了,留下沒有意義。】

「有意義的。」

「我想留下,守護大漢,守護天下萬民。」

【可是宿主,你不知道漢武帝一旦沒了衛青和霍去病有多嚇人。】

在那個時間段被劉徹殺死的曆史板塊宿主多如牛毛。

【你現在死了,漢武帝還能念著你的好,你要是一直活到他晚年,未必能善終。】

「我就是知道,才想留下來。你有辦法?對不對?」

【我沒有,宿主,時間要到了,我們準備走了。】

「係統,我知道一個關於我自己的秘密,你想不想聽?」

【我知道宿主的秘密有什麼用?】

「你先聽聽,我想說什麼吧……」

剛聽到幾個字,係統嚇得一激靈。

【宿主,你不要瞎猜,這隻是巧合。】

「你慌了,心虛了。你們不能讓我知道這個秘密,對不對?」

「你去聯係主係統,答應我這個條件,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從此再也不會再提起這件事了。」

【宿主,我知道你傷心,可是留下來真的對你沒好處!你想下半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嗎?你這具身體已經殘破了,你理性一點!】

「我知道,但我從來都是感性的人,理性是鍛煉出來的。」

「他們求我留下來,我知道我失敗了,可就是想阻止接下來的事情,萬一我能呢?」

「無論如何選擇我都可能後悔,所以我想隨心一次。」

「就當是留下來陪著他們也好,至於我自己的結局如何,你也說了,無所謂了。」

*

太醫們都說,平望侯奇跡般的好轉,隻是身體依舊虛弱。

他堅持要與劉徹和衛家人一起為衛青收斂遺容,送衛青下葬茂陵。

據說平望侯離開大將軍墓後,在驃騎將軍的墓前站了很久。

元封六年十月,平望侯回歸朝堂,隻是氣色遠沒有過去好了。

劉徹給予大司馬車騎將軍尚謹等同大司馬大將軍的權力,而大司馬大將軍與大司馬驃騎將軍,終其一朝再不可見。

尚謹辭去太醫令的掛職,雖仍編寫醫書,但很少再親自為人診治。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金印,默默收了起來。

“當上太醫校尉的時候,我曾與一友人玩笑,說我大約是得不到金印紫綬了,哪裡輪得到我當將軍呢?”

“當年陛下加封時,問我想不想做大司馬車騎將軍,我還想著要不要拒絕,覺得有仲卿和去病就夠了。”

【三月,益州、昆明反。】

車騎將軍,掌四夷屯警、征伐背叛、京師兵衛。

尚謹理當出征平叛。

“不行,你的身子哪裡受得了?”劉徹斷然拒絕。

尚謹隻是執拗地看著劉徹,他絕不看著大漢吃敗仗。

【郭昌還擊昆明,毋功,奪印。】

郭昌是衛霍舊部,他不允許敗,他不要看衛霍的榮光消散。

車騎將軍帶著刑徒軍出征了,長安有許多人都十分擔心。

刑徒軍素質低下,可不是人人都是秦末的章邯,能殺的秦末起義軍連連敗退。

車騎將軍確實曾經帶著刑徒軍攻打西南夷,可接連幾場大病,真的還如從前嗎?

然而尚謹贏了,以摧枯拉朽之勢平定了益州與昆明。

人們都說,車騎將軍不愧是跟著大將軍與驃騎將軍打仗的將領,果真有衛霍之風。

人們都說,車騎將軍帶著刑徒軍都能在崇山峻嶺中取勝,難怪都說是山地的不敗之將。

有方士說尚謹是章邯附身了,乃是秦朝餘孽,被許負後人許步一頓罵,最後被劉徹以汙蔑之罪斬首。

尚謹得勝歸來的第二日,劉徹在上林苑的平樂館舉辦了角抵比賽,長安百姓都能來看。

劉徹帶著尚謹親臨上林苑,與民同樂。

周遭熱鬨非凡,劉徹笑著問:“你可開心?”

“平叛歸來,見到陛下,自然開心。”

軍中將士大都喜歡角抵,但他其實不喜歡看角抵。

隻是能夠平安歸來,已是幸運。

秋日裡,旱災與蝗災並起,大司馬車騎將軍致力於救災,愈發得到百姓愛戴。

*

太初元年,冬。

劉徹東臨海濱,眺望大海。

“陛下,海中定是有仙山的,隻要陛下派出更多的人,定能到達。”齊地的方士口若懸河,聽得劉徹十分心動。

“咳咳!”

方士一聽到這個聲音,扭頭看到來人,心都涼了。

眾所周知,車騎將軍不喜方士,陛下因著當年病榻旁的一句承諾,將大半方士趕走了。

膽敢得罪尚謹的,更是被陛下下了狠手,加上一個廷尉義縱,墳頭草都不知道幾尺高了。

“什麼仙山?沒聽說過。明章,你來了?我就是聽個樂。”劉徹心虛地與方士撇清關係。

其實當時他沒想著兌現那句把方士趕出去的承諾,畢竟隻能算是情急之下想讓尚謹安心。

結果尚謹病剛好些,到了上林苑就看到他與方士交談煉丹,氣昏了過去。

他立馬將身邊的方士趕走了大半,生怕再把尚謹氣壞了。

然而尚謹隻是裝暈而已,也沒有太醫敢拆穿。

“不不不!我雖這麼說,卻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自然不能貿然去尋。”方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補救。

“我覺得,可以去尋。”尚謹卻語出驚人。

“啊?”劉徹驟然想起自己的另一個承諾,“你是想去那裡?”

“陛下,彆擔心,不需要十萬大軍,隻需動用極少的人就好了。”

*

秋日裡,劉徹決意西征大宛。

朝會之上,劉徹問何人可出戰。

尚謹自是起身請戰,搶在了李廣利前麵。

“陛下,臣願為陛下帶回大宛的好馬。”

“明章,大宛路途遙遠,你身體虛弱,朕不願你去。”

即使尚謹身體還似當年一般康健,他也不願尚謹出征。

他身邊如今隻剩尚謹了,怎舍得派去遠途征戰?

他不想聽到噩耗,不想尚謹客死異鄉。

“陛下,臣願出征!”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廣利身上,唯有尚謹,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劉徹。

如今也隻有他敢隨意直視天顏了。

驚訝,追憶,以及滿滿的算計……

他清楚劉徹在想什麼。

李廣利,李夫人的兄弟,出身不算高貴。

一個得寵的夫人,家裡有一個從未領兵的兄弟,真像啊……

可惜除卻這些,沒有半分相像了。

劉徹想培養新勢力嗎?像原本的曆史那樣?

而劉徹看上去十分高興,當即答應了。

這時候滿朝的公卿又都悄悄去看尚謹的反應。

陛下怎麼給人一種白月光死了找替身的感覺?但問題是,誰都知道,平望侯與大將軍是至交。

平望侯還活著呢,剛剛請戰遭拒,現下看著陛下對李廣利如此信任……

他們能腦補出一場奪嫡大戲了。

尚謹隻以溫和的笑臉示人,似乎並不生氣。

李廣利高興了還沒一會兒,便聽到劉徹給自己的職務——貳師將軍。

一個雜號將軍,即使與他的使命有關,也顯得不受重視。

要知道,當年的大將軍衛青,第一次出征就是車騎將軍。

等到劉徹說給李廣利撥些什麼兵卒,公孫敖暗地裡嗤笑一聲,他還以為陛下真的昏了頭,弄了半天,果然無人比得過仲卿。

“祝貳師將軍凱旋!”公孫敖一句話把李廣利架起來。

他本來是沒這麼小氣的,但誰讓今天觸到他黴頭了呢?

*

出了大殿,公卿們圍到尚謹身邊輕聲安慰。

“明章,陛下也是為你著想。”

“是啊,你去了定然能贏的,可是身體遭不住可怎麼好?”

“我看那李廣利還做夢自己是大將軍呢,不必理會他,他要是能贏就怪了。”

衛青在百官中的聲望依舊很高,如今衛霍勢力也並未衰落,遠不是一個李廣利能比的。

“我希望李將軍能贏。”尚謹笑著搖搖頭,“一但打起仗來,耗資巨大,若是敗了,豈不辜負?若是贏了,這才不負陛下的信任與萬民的期待。”

“平望侯實在大義!”

“明章太寬宏了。”

“但你說的也對,此次出征大宛,定然不易。”尚謹垂下雙眸。

豈止不易?自從衛霍離去,大漢連連敗仗。

劉徹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他也隻能讓劉徹看看,沒了仲卿去病,相信一個常敗將軍的後果。

他起身自請的時候,係統都開始尖叫了,他的身體與空殼無異,早不適合像當年那樣征戰了。

遠距離的奔襲隻會加大他的痛苦。

“平望侯,陛下著你去承明殿。”霍光到來,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道路。

尚謹點點頭,與公卿們道彆,隨霍光轉了個方向。

“你累嗎?”霍光歎了口氣,“明明不喜那人。很難想象,李廣利要是再有個外甥,陛下把他派去打仗,我會作何感想。”

霍光並不避諱,他知道和尚謹說話必然是安全的。

即使是繡衣使者,也都與尚謹關係匪淺。

尚謹知道霍光說的是李廣利,搖頭道:“沒必要,如果他能贏,我會真心恭喜。”

“至於累不累的,我已經無所依靠了,哪能像之前那樣躲懶呢?”

他一力接過仲卿和去病的擔子,已經感覺不到累了。

他被困在死亡的怪圈裡,卻隻能向前。

“可我看你很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怎麼想你的?”霍光看著眼前的人,卻覺得他與當年初見時太不一樣了,“說你是因為表兄他們死了才真正受到重用,說你是……”

“像他們的遺物,對嗎?”他神色淡漠。

衛霍死去成了永恒,尚謹活著成了遺物。

他最近聽過這樣的傳言。

有繡衣使者在,他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他不是遺物,隻是被遺落了。

“子孟,許久沒聽你說這麼多話,不必擔心我。”

霍光小時候還算是活潑的了,被霍去病帶到長安後,性子逐漸安靜不少。等到霍去病病逝,霍光也愈發謹慎小心,從不多言。

他起初還擔心失去了去病,霍光會與他關係疏遠,如今看來是多慮了。

“他們說錯了,我隻是留下來,守護仲卿和去病想要守護的。”

“至於這些傳言,以後不會再有了。”

*

“明章,你生氣了?”劉徹訕訕地問。

“陛下怎麼會這麼覺得?”他有什麼好氣的?

“你就不能與我說實話?”

“我怕氣到陛下。”他要是說實話,那就是戳劉徹心窩子。

“我偏要聽。”劉徹偏偏固執起來。

尚謹頓時連珠炮一般說了一串話,把劉徹砸的七葷八素。

“李廣利會輸。”

“不是所有夫人的兄弟都是仲卿,第一次出征就能獲得蘢城大捷。”

“不是所有年輕的將領都是去病,第一次出征就能奔襲千裡取勝。”

“不是所有領次等軍隊的人都是我,帶著一幫參差不齊的兵卒也能獲得勝利。”

“李廣利,不是我們。”

也不能做他的對手,製衡之術,他不是不懂。

宮人在一旁心驚肉跳,這是可以說的嗎?

“陛下拿他當什麼,拿我們當什麼?可有讓他取而代之的心思?”

“沒有。”劉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自然比不得你們,尤其比不得仲卿。”

“彆說比了,他都沒資格與仲卿比。”

他真的是頭腦一熱,現在一看到尚謹就清醒了。

他在乾嘛?給明章和太子培養對手嗎?那可不行。

*

近來有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符離侯路博德的兒子不知被誰打了一頓,被符離侯關在家裡養病。

路博德估摸是覺得丟臉,也沒聲張,還去拜訪了平望侯,據說是要請教如何把孩子養的孔武有力。

長安誰人不知,平望侯雖至今沒有娶妻生子,卻格外會教導孩子。

平望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