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 他如玉山傾倒般驟然壓下來(1 / 2)

回宮 焰衣侯 4789 字 10個月前

景鬱心臟的某一角軟化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堅冷,猶如他審訊犯人時的嚴肅,“你是花娘,怎麼還怕客人的……請求。”

“這是我當花娘的第一天。”她小聲回應,嬌憨氣濃。

難怪她與尋常的庸脂俗粉不同,景鬱在京城與南下的路途遇到的女子多刻意為之,讓本就有點潔癖的他心生厭煩。

可她不同,眼睛的形狀頗具媚意,眼神卻透著稚幼的純粹,天然去雕飾。

這樣南轅北轍的氣質在她身上並不矛盾,反而更能激起男人的探究欲。

景鬱脖頸上的喉結滑動,“那你還要去嗎?”

蘇酥搖頭,“裡頭烏煙瘴氣的,我不想。”

景鬱勾起笑,“正好,我也是。”

兩人都沒有回到宴席,打開房間裡的窗牖,吹了一晚上的夜風。

第二日,景鬱將她贖走了。贖人的過程中老|鴇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三百兩,景鬱爽利地付錢帶走人,眉頭都沒有皺。

景鬱在江南查案,蘇酥被他安置在彆院。

蘇酥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她要阻撓景鬱查案,但她不能離開彆院,景鬱此人又戒備心強。

更關鍵的是他不碰她,她甚至沒有趁他酣睡時下手的機會。

日子一天天流逝,兩個月裡景鬱查到販賣私鹽的重要證據,立時動身回京。

蘇酥快絕望了,有錢有勢的官員外出公辦會養美人,待事情辦妥後離開也不會帶上美人,畢竟在他們眼裡美人隻是一個玩具,玩具總有玩膩的一日。

景鬱回京不帶上她,她該怎麼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景瑜回京居然帶上了她。

回京的路上蘇酥還有些發蒙,擔憂他會不會半途失去興致,拋下自己。

“在想什麼?”景鬱問。

他不喜歡隱瞞,出於他敏銳的洞察力大多數的隱瞞在他的眼裡無所遁形。

蘇酥誠實作答,“想不到你會帶我回京。”

“卿卿是我花三百兩銀子贖買的,我舍不得。”

到底是舍不得銀子還是舍不得她,景鬱沒說。

蘇酥想,他最好是舍不得銀子,否則她會下不去手。

回到京城,景鬱將她帶回到自己的府邸。得益於前兩個月她沒有尋到下手的好時機打草驚蛇,景鬱對她全然放下戒心。

她在達官貴人眼裡隻是一個好看的玩物,能翻出什麼風浪呢?

景鬱忙於梳理案件的來龍去脈,不分晝夜泡在書房,蘇酥為他紅袖添香、研磨筆墨。

夤夜時分,紫毫筆擱在山形筆架,景鬱揉了揉鼓脹的太陽穴,“寫完了,明日我便將折子呈給聖上。”

他看向她,搖曳的燈火下目光柔和繾綣,“夜已深,懶得卿卿陪我熬到折子寫完,快回去歇息。”

蘇酥低首,“我先服侍大人歇息。”

為期數月的偵查案件令景鬱身心俱疲,至關重要的折子明日呈給皇上,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他腦中緊繃的弦鬆懈,蘇酥沒來得及把用過的水端出去,他就已經沉沉熟睡。

有她在,屋外沒有仆人值夜。

她的機會來了。

折子放在景鬱所住院子的書房,離他的臥房很近。

漆黑的夜,蘇酥沒有提燈,她早已摸清府邸的地形,閉著眼都能在腦海裡描繪出地圖。

出主屋,向西十一步,向北三十三步,向東七步,書房在右手邊。

蘇酥推門而入,將寫滿江南官員罪證的折子調包成空白。

翌日,景鬱卯時去上朝,僅僅兩個時辰,便提前下衙步履匆匆地趕回來,直奔書房。

聽聞他回府的動靜,蘇酥在書房外問長隨,“怎麼了?”

“大人本應今日稟呈給皇上的奏折不見了,呈上去的折子一片空白,皇上龍顏大怒。”

“怎麼會這樣?”蘇酥抬手捂唇都掩不住驚訝。

“我明明寫滿的,為何變作空白?一定是有人動過手腳。”景鬱找尋無獲,氣衝衝地問仆人,“可有人進過書房?”

長隨答:“除了打掃灰塵的丫鬟無人進過。”

景鬱命人把負責清掃的丫鬟都帶上來審問,丫鬟瑟瑟發抖一問三不知,被景鬱拖下去打了板子。

丫鬟淒慘的哭嚎穿過庭院,眾人脊背發寒,生怕下一個殃及自己。

景鬱將進出院子的人全都審訊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通房丫鬟忍不住沉悶的氣氛,委屈地指向蘇酥,“大人明明知道的,能進出書房的除了灑掃的丫鬟和大人就隻有她了,大人不懷疑一個才來府上幾日的新人,卻懷疑我們這些老人,真叫人寒心!”

她所說在場眾人心裡門清兒,但無一人敢做出頭鳥,那個被大人從江南帶回來的姑娘,頗受大人寵愛,誰敢去招惹?

排除掉所有的可能,剩下的不可能也將變成必然。

蘇酥低首,一聲不吭地盯著腳尖繡鞋上的珍珠。

“為何低頭?”他清孱的聲線裹挾濃濃的慍惱,等待她的解釋。

她緩緩抬起腦袋,波光瀲灩的眸子裡滿是水汽,雙肩向內扣,聲音也在微微發顫,“生氣的大人……很可怕。”

景鬱的目光變了,變得複雜難言,良久良久,他才無力道:“你待在臥房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外出。”

蘇酥被禁足了,景鬱則重新書寫一份新的折子,以求在明日上朝呈給陛下。

書房燈火通明,下弦月鉤住樹梢,不肯沉入黎明。

景府等不來屬於他的黎明了。

“大人不好了!府外被禁衛軍包圍,說是老爺收受賄賂,與外邦勾結意欲叛國!”

禁衛軍衝入景府,在老爺書房裡搜出受賄的清單與外邦互通往來的書信,證據確鑿,景府被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