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和西岐之間的關係很微妙,非敵非友。興國靠海而西岐位於內陸,北邊還有淩國、北國,及周邊的一些從屬小國。國力屬興國、西岐、淩國為最盛,呈三國鼎立之勢。一年前興國與西岐的一場惡戰,雙方兩敗俱傷。反而給一旁觀望的淩國得了利,兩國統治者看不下去,所以才決定和談。這沛城的繁榮,就是戰後修生養息的成果。
而和平的代價就是興國每年向西岐繳納歲貢,雖然數目不算多,也夠百姓們鬱悶一陣子。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說起來,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永陽了,不知她過得怎麼樣。應該比她這個山寨版韋春花好過百倍吧。堂堂興國皇女,不遠萬裡從國都跑到邊境,當真隻是為了找她這個兒時的玩伴?聰明人都是會裝傻的,權傾朝野的李家,居然在一日之間滿門,這緣由也絕不單純。這樣的人…還是離遠點好吧。
但,話又說回來了,一個失勢家族的庶女能對朝廷起多大的威脅?能給有心人多大的利益?難道,這李溪身上還有鮮為人知的故事。
嗬嗬,這些又關她什麼事。許函清自嘲地搖了搖頭,她是許函清,永遠也成不了李溪,思考這些複雜的作甚?
“李溪?!”永陽見到許函清,是又驚又喜。原本清幽的琴院被今晚的宴會弄得烏煙瘴氣。古人雲商女不知亡國恨,看來也並非全然如此。“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嗎?”
“不,我是來給你們送換洗的衣服的。”許函清並不想和這位公主殿下走得太近,“殿下還是儘快回宮吧,破壞了今晚的宴會誰都擔待不起。”
“果然不愧是李溪。”永陽先是愣了一下,眼裡立馬又恢複了往昔的神采,與當日小女兒家的扭捏作態迥然不同,“既然李溪如此誠懇,我也不必隱瞞。我早已被這裡的崔媽媽選中,今晚前去表演。而我的目的,與李溪的相仿。”說完,她咯咯笑出聲來,“想必哥哥見到了,也會很高興吧。”
“……”我的目的?我哪知道‘我’有什麼目的?許函清鬱悶,她隻是模棱兩可的試探,沒想到還真猜中了。雖然這目的有些難懂,但至少知曉了這位公主不是個簡單人,往後還要多加小心才是。“小人把衣服放這裡了,如是沒有其他的事,小人告退。”
“慢。”她徑自走到許函清麵前,永陽的身高比李溪略矮,要踮起腳才能和許函清平視。“這雙眼然是如往常般秋水無波呢,但願今晚你見到他時仍能如此。”
“……殿下怕是無法得償所願了,我一個後院女仆,怎麼會有機會去那種地方。”
“嗬嗬,本宮乃堂堂興國皇女,若是連你這小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永陽笑著繞過許函清,返回內室。
“小人告退。”
永陽說的不錯,她的確可以滿足她那‘小小的願望’。邁入後院,就看到阿紅他們幾個在角落裡竊竊私語,憂喜參半。好吧,這次就算她舍身為人民,可惜她不是真的李溪,不然就可以了解永陽的真正目的了。
為人處世就是這點難,套話也是一門學問。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再說下去永陽難免心生疑慮,雖然她貌似早就和她說過自己不是李溪= =沒辦法啊,惹上這樣的事情誰能說一句自己不是李溪就可以全身而退的?
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吳媽媽的臉色不太好,她從屋裡出來時角落裡的阿紅等人像受到驚嚇的麻雀,四散而去。許函清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知道吳媽媽想要通知她什麼。
“丫頭啊,我素來和你無冤無仇。這次也不是我有心害你,你……”
“吳媽媽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記恨於你?”恩,這件事的確不是你的錯。雖然您從前也有戲弄過我,但是把混身長毛的大蜘蛛放在您的床頭也是我的不對,這樣,我們就算彼此抵消了吧。“函清若是還能歸來,定是要好好報答您這幾天來的關照。”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