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也不知這李潔是突然抽風還是咋的，或又是天上哪顆無良的星星告訴了他什麼，偏偏要在晚上趕路。沛城位於興國邊界，出境是很簡單，但淩國以山陵多聞名於世，山路崎嶇，晚上視野又不好，很容易發生什麼事故。

況且……她坐的可是馬車啊……

“嘔……嘔……”在吐了N次之後，許函清終於體力不支，昏倒在四輪馬車上。好顛啊，顛得頭暈。“相公，我怕是有了……”

“……”艾雲在微弱的燈光下自顧自地翻身，看也不看許函清一眼。

= -+真是沒幽默感。“相公啊，不如你彈一曲吧，分散下注意力或許能減輕點痛苦。”

艾雲雖然仍默不作聲，卻也悄然拿起了放置在一邊的箏。剛準備動手彈奏一曲，“算了，沒心情。”於是，他又放了回去。

許函清大囧，“相公，發生什麼事了麼？”白天還好好的，下午從花園回來的時候就開始不對勁了。什麼人惹了他麼？不對啊，這人不一向自讚心理素質超強的麼？

車廂裡沒有外人，侍人們都回到專門的馬車上去了。隻有廂外的馬車夫駕馭著馬車，不讓其掉隊。往窗外，夜黑風高。李潔的車內還閃著明黃色的燈光，他還沒有睡啊。後來許函清才知道，其實那時王瑚還沒有嫁給李潔，所以二人根本不在一個車內，不過那已是後話了。

難道誘受也傲嬌了？回過神來，許函清仔細地盯著艾雲那張臉，微弱的燈光，看不太清楚。

“沒有，我隻是有些心神不定。”說罷，他躺倒下了，望著車窗外撩人的月色。“快到虞城了吧。”那是淩國離這裡最近的縣城，說是最近，他們連夜趕路大概也要明日正午才能到達。

“或許吧。”

熄了燈，一片黑暗襲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朦朧中，她感覺車隊停了下了。空氣中彌漫著馥鬱的香味，很濃很濃，不是她在這個世界聞過的任何一種熏香。

睜不開眼，卻能感覺得到有人在輕撫她的麵頰，接著又是狠狠地一掐。

“……”許函清表情猙獰地轉醒，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艾雲，“你乾什麼？！”

“再不叫醒你估計我們都要被狼給吃了。你好好看看。”溫柔善良和藹可親的康寧康公子化身為噴火怪獸哥斯拉，雖然有點誇張，但許函清可以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天蒼蒼，野茫茫。哪裡還有什麼車隊的影子，隻有他們這一輛小車停在這廣袤無垠的曠野中，車夫早已失蹤，遠處的山上還飄著絲絲縷縷地浮雲。若不是現在情況特殊她還真想感歎一句風景無限好。

被人陰了。

許函清下意識地去尋腰間的玉環，很好，果然不見蹤影。凶手倒是很人道地沒有取走她的錢財，這讓許函清的心又涼了半截，果然是李潔麼？

很委屈，很想哭。不對，這不是她的情感，而是……李溪的？莫名地熱淚盈眶，讓許函清有些驚愕，難道她還沒有完全離開這具軀體？

右手不受控製地伸進錢袋，掏出……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