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得罪誰了?你魚池子裡那些小玩意不都挺聽話的嗎?”徐丹伸手握住林念的手,滿臉憂愁,又實在想不出她會得罪誰。
林念搖搖頭,隻垂著眼,問:“去年四月、七月和八月,咱們去‘躁’玩,有什麼共同的人嗎?”
時間有點久,徐丹想了想,也想不出個大概。她們總去“躁”玩,但每次都挺開心的,不像得罪過誰。
“完全想不起來。念念,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林念沒作聲,隻覺得頭疼。對方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就算去“躁”調監控,去年的早就刪了。
或許……是情敵?
追蕭景平的姑娘也不在少數,隻是她從來都不當回事,有一兩個怨恨她的也正常、男人女人一旦被蒙蔽了雙眼,什麼事都能乾的出來。
比如,得不到就毀掉……
林念坐在那胡思亂想,手裡的手機再次嗡鳴,她低頭看見屏幕上的“蕭家”二字,心口咯噔一下。
【林小姐,您快來一趟中心醫院,老爺子……怕是不行了!】
**
蕭家沒了,這事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林念的胸口。
老爺子走的那天晚上,她照老人遺願,代表蕭家簽署了幾份文件,並囑咐律師幫她找幾個靠譜的資助渠道,她要把蕭家的財產全部捐出去。
律師驚訝的看著她,不忘提及:“老爺子把這些錢都留給你了,林小姐,您留著後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我不是蕭家人,拿著不合適,我心不安。叔叔在世時經常捐款救助彆人,我這麼做他不會怪我的。”林念低頭簽名,覺得累極了。
也不是沒做過“中彩票”的夢,但突然天降橫財,她不敢去接。仿佛這錢是沾著蕭家血的饅頭,她就是餓死,也不能吃一口。
律師見她一臉疲憊,也不再勸,收好簽署好的文件,放下一句:“節哀。”
葬禮從一個人的變成兩個人。
林念將葬禮委托給當地一家有名氣的殉葬公司,婉拒了蕭景平幾個發小要幫忙的提議。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腦子裡還會浮現出在醫院裡,她偷偷聽到的那幾聲議論。
“家門不幸。”
“紅顏禍水。”
“克夫!景平上輩子做什麼孽遇到這麼個玩意!”
還有那個沒過門的未婚妻,她會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而最應該受報應的,卻還活著,讓人恨的牙癢癢。
幾天下去,林念肉眼可見的消瘦,每天都會抽上整整一包多的煙。
或許是她狼狽的樣子讓人不再忍心罵點什麼,葬禮那天,她甚至在蕭景平發小們的嘴裡聽到了“你辛苦了”這句話,
這聲“辛苦”給她胸口的刺又向裡紮深了幾分。
忙完蕭家的事,林念回到自己獨居的房子裡,光腳坐在落地窗前,從包裡摸出一盒開封的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煙霧繚繞,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舉著手機,看著微信裡一條條未讀,突然覺得特彆的累。那些長長的備注也讓她覺得厭煩。
她點開群發助手,給自己的魚塘裡扔了顆魚雷。
【以後彆聯係了,看破紅塵,出家了。】
消息一發,這手機震的她手發麻,她看著那些接二連三蹦出來的消息,眯著眼猛吸一口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狠,不想聯係也不至於拿這事騙我吧?——183金牛健身教練】
【寶貝,看破紅塵不適合你,來“躁”,哥哥給你授業解惑。——181射手總監】
【親愛的,那以後我是不是可以找你做法事?鬼壓床好可怕!——188雙魚十八線模特】
【呦,巧了,我也想出家,咱倆一起?——182天蠍X樂隊主唱】
【念,祝你幸福——180處女座高中老師】
……
這五花八門的反應,她一條也沒回,直接清空朋友圈,換了張蓮花頭像,名字改為“靜安居士”,永遠的退出這個小號。
像是卸了重擔,林念掐滅手裡的煙,轉到外賣app,給自己點了份素菜,吃完洗了個澡便睡了。
她以為以後的日子,可以一直清淨的過下去,老了就找個好點的養老院終老。
誰知,三月後的一天,她翻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