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是在手機強烈震動下睜開眼的。
她翻個身,從一旁的矮櫃上抓過手機,看著上麵99+的未讀信息,隨便點開一個,直接氣的從床上坐起來。
“有病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發短信罵自己。
她退出去檢查其他信息,發現清一色都是謾罵,隻是罵的程度不同罷了。
要不是自己也見過點風浪,看著那些惡毒的字眼,恐怕一般女生這會都要哭了。
旁邊的陸逸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出事了。”林念淡淡的說。
陸逸一個激靈睜開眼,忙坐起來從她手裡拿過手機,翻看幾條後,又退出去打開本地新聞。
被告自殺的事已經衝到熱搜最頂端,遺言內容對林念十分不利。
林念回頭瞥一眼,罵了句“真他媽倒黴”,把手機拿回來。打開通訊錄,她翻找到律師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足足響了半天才被接起來。
“這麼早……怎麼了?”
“那個人自殺了,你知道嗎?”
電話那端沉默了,林念深吸口氣,說:“我電話泄露了,現在都是發短息罵我的。”
“沒人打電話?全是短信?”
“嗯。”
“那就不是真人,應該是有人用軟件。如果有打電話罵你的,差不多才是真人。你先彆急,我了解下情況。”
掛斷電話,林念揉了揉太陽穴,低聲說:“約他見一麵,問問他到底想乾嘛,彆沒完沒了的。”
陸逸從後麵抱住她,雙手覆在她的頭側,把她的手指擠開,輕輕地揉著。
“見麵解決不了問題。他現在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我上輩子是不是挖他祖墳了。出軌的是他,讓我腦袋上長出青青大草原了,他覺得我可能看著他騙當年那個傻白甜?”
“所以你做了什麼?”
林念把身子向後靠,背後的熱源暖烘烘的,她閉上眼,依靠著他,小聲說:“在酒吧,當著所有人的麵拿酒瓶子給他頭打破了。當時在場的除了傻白甜,都認識我是誰,和他什麼關係。”
她頓了頓,補上一句:“分手鬨得挺不愉快。”
後麵的事,她懶得去回憶。那段感情最初的模樣,再翻出來回味都讓人反胃。
什麼“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可以等你。”
“畢業就結婚吧。”
……
鬼都不信的話。
他曾經抱著她深情款款,扭頭就去找其他女人。
身後,陸逸的手放下來抱著她,輕聲說:“會有其他解決辦法的。”
林念搖搖頭,她突然覺得很無力。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他現在手都伸到我家了。再說那個設計師,至於自殺嗎?是他抄襲我。”
陸逸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先等等律師怎麼說,早餐想吃什麼?我去買。”
林念搖搖頭,她什麼也吃不下。
“你說下一步他會怎樣,如果我不給他見到一個他想要的反應。”
陸逸想了想,他望著眼前透光的窗簾,說:“變本加厲。”
“嗯,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想怎麼做?”
“拿起法律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
她費力的笑笑,手心裡的手機仍在震動。她厭煩的睜開眼,舉起手機直接將它調整為飛行模式。又伸手向陸逸要他的手機,用他的手機給律師發了條信息。
【有事打這個電話。——林念。】
安靜了一整天。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機有沒有人打電話過來罵自己。也沒去社交app,常用的軟件全部設置為“拒絕加我好友”,連搜索都搜不到她。
她的世界安靜的好像從來沒有人騷擾過她一樣。
下午,林念按照律師給的意見,將收集整理好的證據一一發到網上,帖子發送完畢,她關閉網頁,眼不見心不煩。
嘴上說著沒事,但實際在家躲了兩天。
她趁著這功夫,給陸逸的設計收尾,決定休息兩天。反正張大壯也不問進度,還有一套小公寓就結束了。
這天,城市下起淅瀝的雨。
林念坐在書桌前望著旁邊的窗戶前發呆,想著那套小公寓該怎麼裝才適合出租。
她手裡把玩著一支筆,突然一道雷打下來,她心口一驚,筆順著食指一歪,直接滑落在當地。
她像沒看見一樣,一手捂住刺痛的胸口。
刺痛感從中間迅速向周圍蔓延,她瞪大了眼睛,想喊陸逸,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
她呼吸急促,甚至有些困難,整個人頭暈目眩的,一張臉和花白的牆壁一樣。
直到陸逸推門進來給她送水果,看見她捂著胸口麵色發白,忙過來把盤子扔在桌上,一手扶著她,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仿佛是一劑藥,一瞬間,那些不舒服的感覺竟然開始消散。
她抓著陸逸的手,感受著逐漸恢複的呼吸,費力的說:“好了,我沒事了。”
見她臉上逐漸有了血色,陸逸抬起另一隻手從桌上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她冒汗的額頭。
“你怎麼了?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