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靄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半推半就的從浴室出來,氣息灼熱淩亂,對方臉頰緋紅,一步一步引誘著她跌入深淵,她的腦海亂成了一團漿糊。
直到徐晚晚因為腰部的傷口拉扯,痛得呼氣,顧靄的靈魂才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空調風吹得她一陣哆嗦,人也跟著清醒了不少,她一下鬆開自己的手,往後退了兩步,身上濕著的衣服透出一陣寒意,她的全身僵硬,唯獨心臟咚咚跳著。
徐晚晚因為她突然的離開,眼裡閃過一絲不舍的情緒。顧靄借著去浴室拿浴巾的間隙,狠狠用冷水擦了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的身上有太多未知,猜不透、看不穿、捉摸不定,就像是一團迷霧,總是縈繞在周身。她知道,這樣的迷霧背後,等待她的也許是無儘的深淵,可她卻義無反顧、頭也不回地跳了進去,沒有理由,沒有借口。
就在今天,就在剛剛,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當真的看清自己後,她的心底卻蔓延出更多的沉重,這樣的沉重讓她沮喪。
等幫徐晚晚吹乾頭發,顧靄又折回洗手間脫下濕掉的衣服,她三兩下換上酒店乾淨的浴袍,拿著徐晚晚帶回來的紗布和消炎藥,小心翼翼給她換起藥來。
徐晚晚蜷在被子中,將方才的鮮活被收斂起來,她配合地轉過身,把腰側的傷口露出來,任由顧靄低著頭清理,緊致的腰線在燈光下起伏,顧靄努力不讓自己的思想再度跑歪。
空氣再次沉默下來,過了許久,顧靄開口問:“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警察的?”
“一開始。”徐晚晚答得乾脆。
顧靄心頭一震,她想過暴露的問題,卻沒想過一開始就暴露了。那過去的種種……豈不是在對方眼裡,就是個笑話?她忍不住追問:“所以,慈善晚宴局裡收到的線報你給提供的?”
“是啊。”徐晚晚沒有否認。
“你到底是誰?”顧靄慢下手裡的動作,問出了無數遍想問的問題。
徐晚晚感受著對方小心翼翼觸碰的指尖,突然覺得這樣的話題很是無趣,她不想再回答,於是笑著轉過頭,輕聲地抱怨:“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