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著來送外賣？你們可以找個坐班的，多舒服啊，不用風裡來雨裡去。”後麵一個大姐到的晚，就站在多多旁邊。

一邊說一邊仔細看她，“你兼職的？剛高考畢業吧，怎麼不找彆的工作，來跑這，多辛苦啊。”

魚多多笑著回：“還行，這個時間自由。”

也不隻是這一個原因，本來是要她給弟弟補課的，但兩邊家長都有個兒子，給誰補呢，誰都不想出後麵的生活費，魚多多都不敢回憶前不久魚、餘兩家一起吃飯的場景。

她的分數線過了一本線，但隻是一個普通一本，一年的學雜費、生活費還是需要一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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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說這麼多，你們有單的接單，還是要注意安全。”

看來大叔每次開會也就這些話，有幾個人已經飛快走了。

魚多多是等到11點多才有一單，還是在老城區，一碗炒飯。

送餐地址是……網吧？

“喂，您的外賣已經到……有緣網吧門口了，能出來拿一下嗎？”魚多多看著這小窄門，白色的廣告板印出褪色的紅字，仿佛有煙霧從裡麵飄出。

煙味、汗味、各種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魚多多後退一步。

“送進來吧，最裡麵，八排7坐。”

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像夏夜裡的一陣風，乾淨去燥意。

“好的。”

魚多多的著裝和網吧是相配的，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提著外賣，默默數著排數，起初是沒人注意的，但視線往上挪挪。就會看見藍色頭盔下熱的粉白的臉，汗將鬢發黏在臉上，顯的越發小了，一雙眼睛濕漉漉地。

這麼小就送外賣，成年了麼……？陸辭抬頭看向魚外賣員的第一眼如是想，最近未成年去送外賣的這麼多了嗎?

第二眼，那不是昨天巷子裡委屈巴巴吃飯的。

“是你的外賣嗎？陸辭，尾號0711？”

聲音脆生生地，讓人聯想到哢嚓哢嚓吃東西的鬆鼠。

“是的。”陸辭伸手接過。

是他。

隻一眼，魚多多便收回視線，一手送出訂單，一手在手機上點確認送達，然後發現又接了兩單，魚多多轉身就準備走。

“魚……魚多多？”聲音從右邊傳來。

她轉頭看過去，一個男生站起來，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學，於曉。

“你好，我趕著下一單，再見了。”魚多多點個頭，匆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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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曉紅著臉坐下。

“這誰啊？”

“有點正哎”

左右兩邊的人頭湊過來，都用手肘捅他，調侃道。

“就是我高中同學……”於曉小聲說。

“高中同學啊……我們怎麼沒見過？”

於曉笑了下，“我班上的，你們肯定不知道啊。”

“呦呦呦，這麼神秘，叫什麼？”他左邊的人看於曉這害羞的樣子，便問到。

“魚多多。”

網吧裡鍵盤聲此起彼伏，叫罵聲也沒有停過，可就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裡，陸辭還是聽見了那個名字。

然後才後知後覺，他一直沒有帶耳機，剛帶上，裡麵一個爆炸的聲音，“高地，高地要沒了，Lu！”

“來了。”他說。

手邊的炒飯隻剩一個底，米飯混著油，說不上好不好吃，和冷掉、坨在一起的麵條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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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曉，再過幾分鐘，有個驚喜來找你噢。”話畢，那倆人偷偷笑。

互相使眼色，看得於曉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手邊的電話響了。

“於曉，快接哦。”

魚多多提著炒飯站在有緣網吧外麵，這網吧裡的人怎麼都喜歡吃炒飯，炒飯的位置還在那麼偏的地方。

估計沒有人接單，才會轉到她的手上。

“喂？你的外賣到有緣網吧門口了，要送進去嗎？”

“什麼外賣……？魚多多？”於曉突然反應過來，他們那看戲的樣子。

“我出來拿、”話還沒說完，手機被周圍的人拿過去了，“不，彆聽他的，送進來。”

魚多多：……

她朝網吧最後一排走過去，煙味很重，網吧裡能抽煙嗎？

於曉已經站起來了，“謝謝。”

送到，魚多多什麼也沒問，準備離開。

不待轉身，突然被後麵來的人撞到一旁，撞上旁邊的桌子，一排電腦都跟著晃動一下，魚多多還沒來得及擔心電腦放的穩不穩，邊聽見一個爆炸聲。

“陸辭！你為什麼沒參加高考！？”

這年頭還有沒參加高考的人？這個女生長的真好看，這是魚多多根據慣性坐在旁邊凳子上的想法。

她說的是那個男生，昨天巷子裡抽煙的男生。

他沒回答問題，依舊操作著電腦。

“陸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