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早，迎著校園廣播，殷顯插著耳機頭倚在牆邊正在小憩。

班裡一如既往的熱鬨，趙燁急著抄作業還有空和陳尋討論《帝國2》，時不時回頭問殷顯借作業。

方茴剛來教室，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殷顯，回到座位。

方茴從書包掏出卷在一起的畫紙，遞給了林嘉茉：“嘉茉，送給你。”

林嘉茉接過：“什麼東西啊？”

打開一看：“哇塞，你畫的呀？”

方茴抿唇不言。

林嘉茉剛想誇讚幾句手中的畫便被人搶走了：“我看看我。”

趙燁拿著想逛幾圈，轉身手裡的畫被殷顯拿了回去遞給林嘉茉。

林嘉茉：“謝謝啊。”

趙燁眾人圍在林嘉茉身旁發出感歎。

“想不到你還有這手。”

方茴謙虛：“隨便瞎畫的。”

殷顯翻著書，破天荒來了句玩笑：“你瞎畫的都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精雕細琢來的好。”

方茴青澀地回了殷顯一個笑容。

趙燁應和叫嚷著：“給我也畫一張！”

方茴從包裡掏出另一幅畫，遞給殷顯。

殷顯有些驚訝，接過來打開，是一張背影圖，還勾線塗了顏色。

他垂下眼，驀然一笑，紅痣格外動人：“謝謝了，畫得真好。”

趙燁湊過來看，更加堅定了要畫的心：“哎呦我靠，方茴你給我畫一張吧！櫻木花道灌籃那一張。”

陳尋有些吃味，走過去攬住趙燁肩膀，說：“你這二勁但有點像櫻木花道，仙道多帥啊，畫個仙道多好啊。”

方茴沒有注意到陳尋，詢問殷顯：“我不知道你喜歡的角色，就隨便畫了下，你喜歡誰呀？”

殷顯莫名有些無措：“我，沒有看過灌籃高手。”

趙燁和喬燃都碰了碰他：“你這也太out了。”

陳尋挑了下眉。

喬燃說：“我喜歡片尾那張全家福。”

方茴點頭：“我也是。”

殷顯收起表情，走回座位翻看著手裡的書。

——

圖書館每次都是殷顯一個人自己去，方茴和喬燃熟絡後經常結伴去。

方茴和喬燃坐著解題，方茴時不時瞥向靠在窗邊看書的殷顯，“要不問問殷顯。”

喬燃點頭，剛準備開口被身後的陳尋按了下肩膀：“叫他乾嘛？”

“昨天黃岡卷那第14題他做出來了，殷顯就在那兒，我和方茴就想讓他來講一下。你做出來了嗎？”

陳尋拉開椅子坐下：“那必須的啊。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讓哥哥給你們授道解惑一下。”

方茴垂下頭，“喬燃，我先走了，這道題我去讓殷顯給我講吧，不打擾你們了，拜拜。”

喬燃“哦”了聲：“好，拜拜。”

陳尋抬頭盯著方茴離去。

方茴抱著題垂頭走出圖書館，肩被輕點了下。

“怎麼了，走這麼快？”

是殷顯。

方茴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沒事。啊，對了，有道題可以幫我看看嗎？”

殷顯接過她懷裡的題，說：“回教室給你講。”

這幾日陳尋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在方茴身上停留，少年拍著籃球與女孩擦肩而過，仿佛不在意一般。

卻在方茴走遠打水時回頭看著。

——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回來了。

是為溫柔可敬的女士。

在全班很有威信——“我不在這一個月，班裡來了新同學值得歡迎。但我聽說咱們班出名了。先是，拉電閘，鬨得學校沸沸揚揚的。接著上個月板報評比，我聽說咱們班第六，直接墊底兒。”

“咱們班啊，是個集體，班級的榮譽就是我們每個人的榮譽，誰也不希望自己班丟臉是吧？下期板報評比，我想聽聽大家都有什麼意見。”

陳尋舉手：“侯老師，您病剛好，彆太著急。我想推薦個同學。”

侯老師：“誰啊？”

“方茴。”

方茴轉頭看向陳尋。

趙燁也舉手：“就是就是，侯老師，方茴畫得特彆好，那灌籃高手畫的跟原著似的。你們說是不是？”

“老師，就方茴一個人嗎？”殷顯舉手。

侯老師說：“同學們多互相幫助，主要由方茴負責。”

殷顯：“同學們聽見了嗎？都互相幫助。”

班裡眾人點頭。

侯老師點點手：“你坐下。那方茴，下期板報就由你負責了。”

方茴：“我儘力吧。”

方茴回頭看了下殷顯，和他對視。殷顯回了個微笑，小聲說：“一起。”

陳尋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

方茴笑了笑，殷顯示意她轉回去寫作業。

不出殷顯所料，留下來的部分同學沒有幫忙反而添亂。

殷顯站在方茴左邊用右手端著兩盒粉筆，用左手寫著字。

陳尋聽著歌坐在後麵時不時瞟一眼：“拿左手寫字字能好看嗎？”

殷顯沒有理會他，隻至寫完將粉筆放回去，才道：“但凡你不坐在這兒隻說風涼話來幫幫忙我都不會用左手寫字。”

“再說，我左手的字不還是比你們右手寫的要好嗎？”

陳尋不想招惹他，看到趙燁拿著尺子打架，遷怒於他：“你能不能老實待會兒？”

後腦勺兒沒長眼的趙燁撞了林嘉茉，兩人說了半天，用黑板擦抹了抹手比摸高，最後直接進化成了鬥球。

風起暗湧，兩人打賭。趙燁輸了要把頭發染成櫻木花道的顏色，林嘉茉輸了要絞了馬尾。

班裡剩下的六人也來看戲。

林嘉茉進球，1：0。

放言挑釁對手：“你有一個地方真的挺像櫻木花道的。”

趙燁：“啊？哪兒？”

林嘉茉拍球，不屑道：“臭屁。”

林嘉茉用強勁的實力和機智過人的才智將趙燁打得落花流水，甘拜下風。

除了無意中碰到了胸，但林嘉茉沒有在意，利用趙燁分神一個扣籃將對手打敗。

——

方茴的單車輪胎漏氣，殷顯把自己的單車把手讓方茴握著，他推著方茴的單車往前走。

喬燃看見二人，打了個招呼詢問道：“怎麼了？漏氣了。”

殷顯：“方茴的單車，帶她去換個輪胎。”

喬燃：“嗯，那行。我和陳尋先走了。”

方茴：“嗯，拜拜。”

陳尋騎著車過來：“走不走啊。”

方茴和殷顯去找修車行。

——

兩人在車行門口，方茴看著殷顯將車輪卸下來：“師傅，換個輪胎。”

方茴從兜裡掏出紙巾遞給他。

“謝謝。”

青磚綠瓦，殷顯眼珠泛著茶色的光澤，兩人相視一笑。

“我覺得你柔和了很多。”方茴握著裝著橙汁的玻璃瓶，眼中溢出笑意。

殷顯開著校服拉鏈，找了個小板凳放在方茴身後，隨即蹲下。

“因為我覺得，人不會想將負麵情緒發泄給親近的朋友的。”

兩人沒再說話，鬢邊是喧囂肆意的陽光。

“你上次借給喬燃的那本《小王子》，可以等他看完借給我嗎？”方茴問。

殷顯：“好。”

方茴點頭：“對了，謝謝你陪我修車。”

殷顯轉著停在一旁自己的單車輪子，說：“要謝謝我的話，以後說話把頭抬起來就行。”

方茴：“啊？我有嗎？”

殷顯沒有否定：“你和人說話下意識就低頭了。”

方茴：“我知道了。”

“身邊有趣的事物很多，需要你抬頭仔細看。”

——

化學課趙燁因為嘲笑老師的口音被罰三千字檢查和一百遍常用公式。

趙燁機智地用膠帶將三根筆纏在一起。

陳尋和喬燃逗完他便去打球了。

趙燁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看書的殷顯。

殷顯頭也沒回，書翻了一頁：“沒門。”

趙燁撒潑打滾：“哎呦，求你了殷顯，隊裡訓練我又去不了了。”

殷顯：“我可以幫你請假。”

趙燁撇撇嘴，桌上被人放了一瓶雪碧。

林嘉茉問：“誒，同學，我記得你頭發好像不是這個色啊？”

趙燁求饒：“哎呦姐姐，能先彆提頭發這事了嗎？你幫我個忙吧。”

林嘉茉瞥了他一眼：“快說。”

趙燁：“和殷顯幫我去隊裡請個假，隨便編個理由，千萬彆說我這寫檢查行嗎？”

林嘉茉：“你還知道丟人呐。”

林嘉茉：“我不去。”

趙燁雙手合十：“求求了，殷顯都答應了。”

林嘉茉：“我不去。”

——

林嘉茉還是和殷顯來到籃球隊請假。

沒走幾步籃球就朝著林嘉茉方向襲來，林嘉茉下意識閉眼，半晌睜開，籃球被殷顯接住，扔了回去。

白色球衣的男生跑過來看向兩人：“同學，沒事吧。”

林嘉茉看著眼前的男孩剛想開罵，卻被他的臉深深吸引。

雖說有殷顯的臉珠玉在前，但眼前這個運動係帥哥是另一種風格啊！

男生明顯更關注林嘉茉身旁的殷顯，他已經算高，但殷顯比他高出了一個頭。

請完假，林嘉茉還特意逮住個人詢問了帥哥的名字——蘇凱。

林嘉茉在回去的路上打趣殷顯：“有沒有危機感啊？”

“什麼危機感。”殷顯問。

“實驗第一帥哥的稱號。”林嘉茉用胳膊肘懟了下殷顯的胳膊：“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啊。”

殷顯：“……”他還真不知道。

“隨便。”殷顯說完插著兜帶上耳機走開。

——

趙燁不停地在本子上劃著他爸的名字。

陳尋過來逗他：“喲，練字呐。”

趙燁：“彆煩我。”

陳尋：“不是，我說你這簽的七拐八歪的，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不是你把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