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演出結束會再停留一段時間,然後看一下再決定是不是把重心移回來。”車駛出了機場上了高速,常儘收起了墨鏡,笑著看到離開了三年之久的城市,變化得快讓自己認不得。
“本來我還以為今天會有很多人來為你接機。”舒情偷笑看了看常儘口袋裡的墨鏡。
“我不是什麼大明星。”揚著嘴角,常儘與舒情對視,“而且本人一向很低調。”
忍不住笑出聲來,舒情看到離卻不時從反光鏡看著他們。“是嗎?我有看過你的演奏會,一點也沒覺得你是一個低調的人,反倒有點張揚。原來以為那是舞台需要,今天見到本人才發現原來你本身就是一個張揚的人。”
“有嗎?”常儘也跟著笑,眼角也彎了,“可能是美國人民的奔放成就了我的張揚。”
“那我要期待你在國內的演出了,不知道我們內斂的同胞又會帶給你什麼影響。”
常儘大笑出聲,手指輕敲駕駛座的椅背:“小子!你隻告訴我她很漂亮、很能乾,沒告訴我原來她的口才也那麼好。如果記者有她一半的口才,我想我會很樂意接受采訪。”
後座的二個笑得歡,離卻並沒有他們一樣的好心情,一路上專心開車,隻是偶爾抽上一、二句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下來,常儘和舒情已經聊得像是熟識已久的好友。
“之前托運來的東西,在你房間,你自己拆開整理。”三個人回了公寓,離卻開了門第一個進去,隨手拿起放在玄關的一套門鑰匙丟給身後的人。
常儘算是反應快的,又或者早料有這一招,手裡二個看似又大又沉的行李箱倚在門口,空出的手神準地接往了鑰匙。將鑰匙放外套口袋一放,常儘開了門邊的鞋櫃,看到自己穿過的拖鞋就在最底下那層最右邊。他換了鞋先進到廚房洗了手,再回來提著二個行李走過客廳,進到左邊第一間有序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你們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這裡是常儘的房子,所以他對一切不陌生;離卻也有這裡的鑰匙,常儘去美國前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寄住在這裡;對舒情來說,在薑離卻沒有搬到她的公寓前,她也時常過來這裡。之裡對他們三個人來說都是‘家’。
房子定時有阿姨過來打掃,很乾淨,必要的用品和食物也很齊全。舒情從冰箱拿了三罐冰紅茶出來,薑離卻看到她手上的飲料走過去抽走一罐,回到廚房換了一罐綠茶,放在了茶幾最靠近左邊房間的那個角落上。
舒情當然是看到的,她坐到沙發上把手上的二罐飲料都開了,喝了一口,再起身把拉下來的拉環丟到茶幾旁的小垃圾筒,然後又坐回沙發裡。其實她大可以直接把拉環丟在茶幾上不管,以前她就是這樣的。以前是多久前?似乎自從薑小子進入她的生活開始,她就變得愛乾淨了。
見離卻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舒情吞下一口飲料問他:“不進去幫忙?”
“用不著。”薑離卻拿起另一罐沒動過的冰紅茶喝了一大口。
剛剛接完機,也沒見薑小子有幫忙常儘提箱子。人家大老遠的回來,前二天興奮的是他,等不見人著急的也是他,現在不理不睬的還是他。舒情自顧自喝著飲料不打算理會薑離卻的小孩脾氣。
房間裡,常儘利落整理物品地聲音很清晰地傳出來。先是鑰匙圈‘叮當’的聲音,接著是‘滋’地一聲,然後是摩擦紙箱‘希希梭梭’地聲音、東西放在隔板上的聲音、行李箱拉鏈的聲音、開關衣廚的聲音……
在舒情聽來,常儘整理房間的聲音,也能拚成一支曲子了。她低笑,心想這就是演奏家獨特的能力。等她笑完抬起頭想再喝一口飲料,看到常儘竟然已經換了一聲衣服出來了。
薑離卻看到他出來,挪到舒情旁邊,把單人沙發留給他。
去廚房洗手,像是常儘每做一件事必定要跟上的附加動作。從廚房出來,他看了下牆上的時鐘,再調整了一下手碗上的表,拿起冰綠茶喝了口才開口。“回來的第一餐,你們要怎麼招待我?”
“我以為你回國的第一餐應該是在飛機上,難道為了讓我們破費,你特地留著空肚子從美國飛回來?”舒情以微笑掩蓋一時的失態,剛剛看到常儘出來,她有一時的晃神。心思細密的她當然發現了。常儘身上的衣服她沒在房間的衣廚裡見過,放在行李箱裡的衣服取出來就穿,還那麼挺直,常儘比薑離卻更來得愛整潔。
“我想你們應該很樂意我有把這麼重要的第一餐留給你們。”常儘放下飲料灌,抽出紙巾擦去手裡的水珠,將乾淨、漂亮的手伸到舒情麵前,“非常榮幸,您能款待我。”
“但願這一餐不會讓我破產。”將手放到他的手心裡,看著他的手指輕輕包裹住她的,舒情心底翻湧著緊張的情緒。她現在樣子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這令舒情不由地自責起來,她看向一邊的離卻,這小子隻是將飲料灌在手裡轉著,漠不關心的樣子。
一刹那的錯覺,舒情覺得,好象她是常儘的女朋友,薑離卻是局外人一樣。六月的天氣,已經叫人悶得透不過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