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見她不再反抗，心裡立即高興了起來。但想到那晚，他心裡又不是滋味了。於是，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抬起她的下顎，直接問道：“為何不願讓我要你？”

慕雪沒想到他會問得那麼直白，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答他。總不能告訴他，因為她不是她從前的王妃，所以不能和他儘夫妻義務吧。

慕雪垂下眼簾，沉默了半天，才小聲低喃了一句：“我忘了從前，所以……不習慣。”

這話雖然說得通，可她那晚反應那麼激烈，他覺得她沒有說實話，一定還有其他的緣由。他秦真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遂懶懶問道：“哦？真的隻是不習慣？”

慕雪心裡緊張，第一次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怎麼突然這麼有興致的和她討論起這麼私密的問題？不是說古人都很含蓄很委婉的嗎？

沉默良久，慕雪很小聲地勉強回了他一句：“是……不習慣。”

秦真見著她很害羞很局促的樣子，低聲笑了起來，沒有再逼問她，而是將她緊緊攬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輕道：“總不能一直都不習慣吧。要知道，你是我的王妃啊。”

低啞曖昧的聲音，加上他說話時帶出的熱氣，都讓慕雪敏感的肌膚微微顫栗。慕雪很不喜歡現在這樣受製於他的被動場麵，但她偏偏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說的不錯，她不能一直用這個理由搪塞他。作為他的王妃，她是需要和他履行夫妻義務的。可是自己並不是他的王妃，或者應該這麼說，她的心理狀態和簡逸慧是完全不同的，而他不知道，自己又不能讓他知道，這事還真是棘手！自己這次到底如何才能熬過去呢？要怎樣才能逃過此劫呢？該怎麼辦？

她是從來都不想留在這個地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萬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可若要是權宜到必須用身體去取悅他，她是不願意的。那種感覺很糟糕，她會覺得自己失去了做人的尊嚴。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底線，而這件事情完全在她能接受的底線之下。

她是主張人必須要有尊嚴的活著的，而性權利自主也是完整尊嚴的一部分。若被迫和人上床……這種行為她實在是做不到。可是，依目前的形勢看，他是不會容她逃避太久的！該怎麼辦呢？慕雪的心裡，頓時亂成一團。她不由地輕歎了一口氣。

秦真聽到她為不可聞的歎氣聲，便知道她心裡還是在抵觸他的。但他實在是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還是想借此把彼此糾結多年的心結給打開，他溫柔地問她道：“為何歎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你是不是一直介意煙嵐？你要是現在問我，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

到底該不該問？慕雪是猶豫的。

不問，以後說不定就再也沒機會弄清楚煙嵐的事情了，道聽途說的總比上他本人說的清楚詳細，況且難得他肯開誠布公。可不問，也許可以繼續含含糊糊的和他相處，有時難得糊塗也是一種幸福。

但問了，或許可以了解他更多，也便於日後和他相處。但問了，就意味自己有了解他的意圖，知道這些事情就會對他的內心介入的更深，那麼彼此的糾纏也就會越多。而且不知他所說的事情會是什麼？慕雪有一種直覺，她總覺得知道這件事情，會讓她的內心波動很大。

不想和他過多牽扯，不想問；但又有好奇之心，想問他。該怎麼辦？慕雪發現他好壞，想說卻不說，硬要把她陷入這個兩難的境地中。

秦真看著她低垂的小腦袋，就猜到她一定在算計要不要問他。其實他要的也很簡單，他要她主動問他。

他出這樣一道題給她，其實是為了證明她是有了解和關心他的心思的，並不是對他無動於衷、漠不關心的。

其實慕雪又何嘗不知他的心思，就因為知道，才更加猶豫。一旦問出口，那麼她再想要逃避，就會變得更加困難。他是在逼她更加毫無保留地接近他。

慕雪不說話，秦真也不說話。屋子裡，隻有炭火的劈啪聲偶爾響起。這靜謐的氣氛，讓慕雪完全沉入猶豫的思緒中。

秦真雖不再用言語相逼，但他的吻，開始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慕雪不想讓他繼續，於是她隻好開口自力救濟，“我想知道煙嵐的事情。我雖然忘了過去，但所有人的態度都告訴我，她……是您最愛的女人，事實是這樣嗎？”

慕雪以為她問出口之後，他的吻會停下來，誰知道他隻是挑了挑眉，還是繼續吻她的鼻子。慕雪無奈，隻好將他推開，追問道：“您不是說，我問什麼，您都會告訴我的嗎？”

他反握住她方才拉住他胳膊的手，看著她慵懶道：“這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誰和你說，爺最愛的女人是煙嵐？”

慕雪雙目圓睜，吃驚不小，“不是？！”可所有的跡象都表明，秦真和這個叫煙嵐的有一腿，哦，不，這麼說不文明，應該說牽扯很深才對。

“那她是……”

“煙嵐姓田，但她其實也是蔣家的女兒，我一直都把她當妹妹。她是母後的親外甥女，姑父去的早，母後體恤她，於是接她進宮來住。我們從小一塊玩，自然親近些。但她喜歡的不是我，而是她的表哥，蔣安建。可惜蔣安建英年早逝。後來，父皇就為她指婚給了三哥。她卻一直借口身子不好，去庵堂修養，上月才回來。我曉得，她一直在心裡埋怨我，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卻沒有幫她把和三哥的婚給退了。其實，她不曉得，我當時……”

說到這兒，秦真突然欲言又止地凝視著慕雪。慕雪奇怪，他為何又突然停下？難道他當時做了努力，最後卻未果，而煙嵐不理解，所以上次見到，秦真對她才那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