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就這麼沉沉睡了許久,直到晚膳時分才被秦真輕輕喚醒,慕雪迷迷糊糊地望著身旁地秦真,還是氣力猶虛地問道:“這麼快就晚上了?”
秦真吻著她的臉頰,有些埋怨道:“可不是,你一覺就睡了這麼久!朕就這麼一直望著你,就怕你再也不肯醒來伴著朕……”
慕雪知道他說得不僅是現在,遂撫著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望著他認真道:“人家才舍不得你呢!若不是因為舍不下,我才不願意在那個連鬼影都見不到的漆黑之地一呆就是八年,還常常要忍受將要窒息的痛楚和那討厭的威脅逼迫!”
秦真聽到這裡,不由心疼起來,抱著她的手臂不禁收得更緊,望著她病弱蒼白的容顏關切地問道:“你在哪兒,是不是受了許多苦?”
“隻要能再見到你,就不算苦!”說著便將頭顱埋在他的懷裡和他撒嬌,依靠他厚實的胸膛,沉溺在有他的氣息裡,品味這刻的甜蜜。
秦真聽了她的話,不但沒覺著安慰,反而更添了心痛。原本以為她的神魂,就算沒有返回來處,也隻是在某處昏睡,不想卻遭遇了這麼多的痛楚。而她方才不是為了讓他安心,怕也不會說與他聽。這麼些年她總是這樣,就算受了再多委屈,也從不和抱怨。隻是暗暗忍耐待過後,還是會笑著和他說這些都不算什麼,“傻瓜……”秦真憐惜地撫著她的發,忍不住輕歎道。
慕雪聞後靠著他的胸膛小聲抗議道:“又說人家傻!”
聽她低聲抗議,秦真抿著笑道:“可朕就是喜歡這小傻瓜,這麼些年越來越喜歡,怎麼也放不下她!”
慕雪的手指劃著他的胸膛,悶悶地說道:“原來你還真想過要放下她啊?”
秦真瞧她小氣地樣子,便曉得她又不知道亂想到哪裡去了,遂抬起她的小腦袋,望著她道:“從未想過!就算想也無用,她已經刻在這兒了!”說著,拉著她的手撫著他心房所在的位置。
望著他眼中蘊滿的寵溺笑意,慕雪心裡甜甜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溢出一絲笑,可嘴裡還是故作疑怪地找茬道,“又沒有人看過這顆心,誰曉得是不是真的把喜歡的人刻在上麵了?”
秦真點點她的鼻頭,沙啞道:“你喲,身子還沒好利索,就想著與我鬥嘴!這副惹人疼愛的模樣,便是存心勾弄朕!若不是念著你的身子還弱,今晚定不饒你!”
慕雪的臉不由紅了起來,但還是皺著小鼻子故意惹他道:“誰要你饒?”
秦真噙著笑在她耳邊低喃道,“我也不想饒你,等你身子養好了,朕定要夜夜疼你!”
慕雪輕捶他的胸膛,嬌斥道:“大.色.狼!”
秦真握著她放在他胸膛上的小手,輕輕揉搓著,眉眼都是笑意,嘴裡卻是一本正經道:“男歡女愛本就是天道,就是聖人也是許的!何況朕寵愛自己的皇後天經地義,哪裡談得上色.狼二字?看來這裡的學問,朕改日真的要與梓童好好講講!”
“壞人!不同你說了!”
秦真將慕雪埋入他懷裡的小腦袋抬起,嘴角含笑道:“現在且不說此事,先用了飯才是正經,等用了飯還要督促你好好喝藥!”
慕雪一聽到這兒,便皺起眉來了。
秦真知她心裡定是不願喝藥的,便抬出了之前的約法三章道,“你和朕早上約定的事情,朕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你可是忘了?”
慕雪隻好蹙著眉道:“都記著呢!可是那藥……”
還未待她說完,秦真便強勢道:“不能不喝!那些都是調理身子的良方,朕化了好些時間,才讓太醫院配出來的!那上麵的配料,都是極其難得珍貴之物,你喝了這些年,到底有了些效用。如今你醒來,除了王一鳴的符,這藥方也必然起了效的!”
“唔,要苦死人了……”慕雪可憐兮兮地抱怨,一張臉都要皺到一塊兒了。
秦真瞧她這賴皮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休得胡言!你喜歡的蜜餞,都給你備著呢!待會用了藥,吃些個就不苦了。”
慕雪嗔道:“你又沒喝過那藥,怎麼曉得?”
秦真沒好氣道,“我如何沒喝?你昏睡不醒之時,那藥都是朕嘴對嘴這麼喂下去的!”
慕雪聽後既感動又甜蜜,心裡暖融融的,良久不語。想到他的良苦用心,什麼都得作罷,隻好乖乖地聽話了。
用完飯,就見侍女端上了那黑乎乎的藥,先用銀針試了毒,接著又用一旁的小勺試了藥才呈上。
慕雪倒不關心這藥是否有毒,隻是一見到這黑沉沉的顏色,便聯想到中藥那苦澀不堪的味道,不由皺起了眉頭。
可不用看秦真的表情,她也曉得自己今日怎麼也逃不過。既不能違逆他,於是隻能艮著脖子,英勇就義了。
待藥都到了胃裡,慕雪的嘴裡還都是那藥味。苦極了。含了兩顆梅子,也不見那藥味淡些,不禁有些哀怨地望著秦真。
秦真瞧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又是憐惜又是好笑,將她一把攬入懷裡,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含住她的唇,與她的小舌頭一陣纏綿,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笑道:“朕以後還是日日與你有苦同嘗,你好不擺這麼可憐的樣子給朕看,讓朕心疼嗎?”
“約法三章可沒這條,就算你附加了這麼誘人的條款,人家也沒法子,真的很苦嘛。”
秦真此刻隻能望著他的皇後,無奈好笑。以前他也最厭煩喝藥。經過這麼些年,如今他倒是苦慣了,不怕這味了。可他的愛妻,還是一如既往地嫌棄這藥味。可她的身子定是要喝藥好好調理的,這可怎麼好?
慕雪見秦真真為此做難泛起愁來,兩道劍眉也不禁蹙起,於是扯出一抹笑,寬慰他道:“好嘛,人家儘量適應這味道就是了!不許你皺眉,讓我心疼!”
秦真抵著她的額頭笑了起來,不由低歎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唔……”慕雪皺著小鼻子表示抗議。
秦真愛憐地吻著她的唇,低聲笑道:“這藥是有些苦,習慣了就好了。”
慕雪享受著他的憐惜他的親吻,心中暗自祈禱:如上天憐她,就讓她得以永生永世沉溺在他的懷抱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