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日,牧紳一起了個大早。
早到神被他摸黑一腳把垃圾桶踢得撞在門上發出的巨響驚醒,習慣性地揉著眼睛坐起來看表,很快確定自己應該是在做夢,但隨後躺下盯著那個在宿舍貌似遊蕩但目的性很強的身影,又很快確定自己不是做夢。於是神隻好重新坐起來把燈按開,在一片刺眼的光暈中,看見他敬愛的學長既光明磊落又做賊心虛地杵在電燈泡底下,愣神了兩三秒後問:我吵醒你了?
淩晨五點二十三,睡眼惺忪的神宗一郎同學臉上畫滿了對這個世界表示不解的問號。
“我現在趕早班車回家,開車回來去電台錄節目,然後和藤真回家搬東西,再開車回來,再……開車回去。”牧以賽前集訓時分析戰術精準而鐵血的口吻把自己今天摸黑起早的原因和即將進行的失心瘋計劃跟他一臉木然的學弟闡述了一番,但顯然仍處於魂飛天外狀態的神宗一郎並沒打算啟動他秒算幾近無窮大的IQ係統接收牧紳一一係列看起來不像正常人的行為,隻是基於對他老大經年累月了如指掌的默契,在聽到“藤真”兩個字後,這個天才如同得到了宇宙中他最滿意的答案那樣,在嘴角掛起個“我懂的”的微笑,重新直挺挺地,釋然地倒下去,乾淨利落到好像他從來沒醒過一樣。
牧就這樣上路了。
十二月淩晨的溫度顯然不是為了出行的人類而存在的,儘管牧紳一一路默默唱著《愛拚就會贏》,身上裹滿各式棉花鴨絨兔毛裝備,從海大南門一路閃轉騰挪,交替跑,下蹲跳,甚至幾乎拿著大頂衝刺到地鐵站時,他還是因為氣溫過低在走進站口時打了兩個爽利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