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打了個巨大的噴嚏,幾乎把魂打出去三分之二。
旁邊坐著的同班咧嘴笑笑低聲說藤真,你又被哪位美女惦記啦?
他揉揉鼻子不置可否,放下手上的東西看看表,心想自己那個囧爹是不是把自己交代的事給忘到索馬裡去了。
昨晚他打電話回去要車,那邊一如既往吵得要死,上班族們白天裡任老板把自己擠乾榨儘,晚上還得掏錢去酒吧自己把自己擠乾榨儘,藤真對這事一直不理解,那些諸如早睡早起身體好的道理,越是淺顯易懂越是沒人搭理,他想自己也就不論了,不過像牧紳一同學那樣恪守作息時間生活絕不出軌的三好青年成為社會人以後會不會也是這樣,不過轉念他又想,牧紳一同學成為上班族的機率明明為零,他隻會如恪守規律一樣走通他該走的那條路——從國青到國體,衝出亞洲麵朝世界。
藤真把手機拿遠了一點說:我找你說正事,然後就聽見他爹激動地乒乒乓乓稀裡嘩啦地帶翻了一堆瓶瓶罐罐可能還推倒了幾個人地從酒吧裡掙出來,有點顫顫巍巍地在十二月的寒風裡豪邁地朝他大叫:說!兒子!你要幾個人!
藤真心想這個世界上的阿米巴原蟲還真不少,這邊就有一隻神經元裡隻有江湖二字的標本,他抹抹掛上額頭的汗,輕聲慢氣一字一頓地說:煩勞你老借輛車,明天我回去搬東西。
頓了頓,又說:很重要的東西。
直接把他爹已經吼到嗓子眼的那句“不就是搬東西嗎我派幾個兄弟給你搬”堵回去了。
關東霸王楞了楞,零下幾度腦袋被凍得有點不好使,隻得說那你小子開車給我小心點。
於是藤真答:放心,阿牧和我一起去。
說完,覺得哪裡不對,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九點一刻,沒人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