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機器人與魔法陣(1 / 2)

人間凶器 黎佳 4163 字 10個月前

要不是還得記憶法陣,弗雷德裡克真想把這小東西的嘴給堵上。發現自己不理睬它,它就跑去一邊對著那個裝可愛的死靈法師嘀嘀咕咕:“艾薇兒小姐,艾薇兒小姐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快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艾薇兒滿心喜歡這個小傀儡。在她眼裡,這個孩子比那些被聖騎士屠殺掉的可憐寶貝們更傻,很需要她的指點和教導,更何況它還帶著好東西呢!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把貝塔帶回自己奧利蘭的秘密彆墅,但現在可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她隻能閉緊嘴,維持法陣運行。

貝塔連吃了兩個閉門羹,情緒降到了最低點——這兩個人對它很友好(起碼在貝塔心裡是這樣的,畢竟它沒什麼機會介紹自己,人類都不是很耐煩認識機器人的),可是現在他們一個都不願意跟它說話,它隻能和弗雷茲大人一樣,呆呆看著天上的三維圖案。

此時在貝塔所看不到的另一邊,羅傑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天上緩緩轉動的魔法陣,那是一個超乎想象般巨大的、鑲嵌著日月星辰、分為三層、如同燃燒火焰的鮮紅法陣:“這是什麼?”

他很想抓住身邊那個已經呆掉的神屬騎士,使勁搖晃著他的領子喊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是什麼東西?你們的地底下有這麼個怪物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們都是白癡嗎?!然而他自己也是騎士,騎士必須永遠心懷謙卑而且待人有禮,絕不能口吐惡言。於是他麵帶微笑,謙遜地問:“你們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神屬騎士欲哭無淚——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上司分明是專門找茬來了,他們要是有感覺,怎麼可能讓它發展成這樣。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布置一個大型光明法陣,並且長時間維持它,需要絕對的力量,然而對於黑暗屬性的魔法陣來說,施術人可能並不需要有多強的力量,但是必須源源不斷地奉上生命和鮮血作為祭品。越是接近黑暗的法陣,其實越難被發現——他們要是能發現,早就是聖殿騎士了,用得著在這鳥不生蛋的地區苦熬麼。

就在羅傑質問神屬騎士為什麼放任這麼邪惡的東西在馬諾城裡生根發芽時,精疲力儘的女孩垂下了一直張開的雙臂。隨著她的動作,浸滿整座城池的清水迅速湧回她的腳底,比當初跑出來的還要快,天上那熊熊燃燒的恐怖魔法陣也隨著最後一滴水的消失而失去了蹤跡。

艾薇兒抬起頭,吃力地對扶著她的弗雷德裡克說:“把你們看到的東西一筆不落地畫下來。我需要安靜的房間和大量的紙筆。還有祭司,如果你們能找到活的。”

貝塔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直到其餘的騎士們都來到這裡,個個愁眉苦臉,保不準自己能不能記全那麼複雜的咒語和公式。記不住倒還沒關係,記錯可就麻煩了,錯一個小小的符號就能讓他們全軍覆沒,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專職的戰士和專職的法師畢竟是有著本質區彆的,他們或許能流利使用冗長的咒語,能輕而易舉布下魔法陣擊殺敵人,卻不見得能自己發明幾個新咒語,創造一些新的法陣。

貝塔繞著那些盤腿而坐,耷拉著臉的倒黴騎士們走了一圈,細心地替他們端茶倒水,幫他們收起那些散亂的鬼畫符,按照東南西北中五個方向整理好放在一邊。一圈之後,它終於搞明白這些人在乾什麼,以及他們到底需要什麼。於是機器人為終於有個可以表現的機會感到興奮不已,飛跑到弗雷德裡克身邊,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弗雷茲大人您要不要休息,要不要按摩,直到對方露出再敢囉嗦就殺了你的表情,才帶著一絲討好的語氣說:“哦,弗雷茲大人,假如你們需要的話,那個三維投影,我可以……”

忙到焦頭爛額的弗雷德裡克頭也不抬,隻是“唰”地扯了一張紙丟給它,省得它嗡嗡嗡嗡再煩人:“自己找筆,去畫吧。”

“我可以重播給你們看,還可以洗立體照片。不過假如您需要我畫出來的話,請稍等!”貝塔激動得用最高語速把話說完,就興高采烈地四處去找筆——全然沒在意被它拋在後邊的弗雷茲大人惡狠狠低語的是需要你閉嘴——最後它終於從某位好心的、不知名的騎士大人那裡得到了半根炭條(不顧對方隻是起身去了一趟廁所,處於高速運轉狀態小機器人就主動頂替了人家的位置),迅速完成了這項簡單到其他機器人燒壞了中央處理器也絕對想不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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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茲大人,弗雷茲大人。”

貝塔拉了拉還在監督其他同僚畫圖的弗雷茲大人,滿懷信心地把自己的圖交給他。弗雷德裡克順手接過那張紙,繼續俯下身看羅傑的鬼畫符。

羅傑的脖子已經冒出汗珠,他感到壓力很大。尤其是這幾個人中他的記性本來就不夠好,再被一個比自己的脾氣還要壞的人虎視眈眈注視著,滋味可實在不好受。

“羅傑大人,您這裡畫錯了,這裡也畫錯了……還有這裡跟這裡。”貝塔驚訝的聲音響了起來,“難道您近視嗎?”

怕什麼來什麼,就知道那個傀儡沒安好心!可憐的羅傑的內心攪成了一團漿糊。

以高標準嚴要求著稱的聖殿騎士團副團長閣下伸出修長的手指,抽走了羅傑手裡那張像烏鴉像鬣狗像宮殿像一切東西就是不像個法陣的圖,在眾人矚目下漫不經心揉了揉,扔出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接著又輕飄飄地丟了一張白紙給他:“畫吧。”

身為弗雷茲的嫡係下屬,羅傑認為自己太了解這位寬於律己嚴以待人的上司了,雖然現在隻是和顏悅色說了兩個字,言下之意卻是很明顯的——再給我丟人,你吃不了兜著走。

羅傑沉吟了很久,握著鵝毛筆的手哆哆嗦嗦,遲遲落不下第一筆。艾爾和特雷西也交過任務圍了上來,摸著下巴看他要如何在一群神屬騎士和見習騎士的炯炯目光下維持聖殿騎士的尊嚴。罕見的安靜中空氣都仿佛凝結了,這時,大家聽到一個嗓音響起來。

“羅傑大人你不用畫了,我已經畫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