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開,彆擋道。快點快點,隨便來個什麼攻擊魔法,把他毀掉!我已經把結界打碎了,現在隨便什麼魔法都能乾掉他!上!上!”艾薇兒可來不及管貝塔在乾什麼,她依然神經兮兮地躲在聖騎士背後,大聲吆喝著給他們鼓勁,把原本緊張的場麵搞得似乎在參加什麼激烈的競賽。以至於特雷西都忍不住問:“我說,你跟你自己到底有什麼仇?”
“太荒謬了。”艾爾也無法相信地搖著頭。不管女孩跟自己曾經的身體到底有什麼仇,弗雷德裡克還是聽從這位首席死靈法師的建議,隨手扔了一個遠距離的攻擊魔法——在他的概念裡,反正都是死的,死一次兩次還是三五十次倒也沒什麼差彆。能徹底乾掉艾維爾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領頭的都開始了,其他人也沒必要保留,於是一時間各種各樣具有攻擊作用的魔法籠罩了地下室,看起來像是開了一場煙火晚會,又像是罕見的聖魔法大比拚。貝塔在一陣又一陣的能量場包圍中幸福地想:哦,要是我能用就好了……
等到光芒黯淡,眾人的眼睛再次恢複正常,才發現那具“屍體”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坐了起來。他甚至已經睜開暗紅色的眼。被丟在一邊無所事事的貝塔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地嘀咕著:“哦,天哪,這就是鬼故事裡的‘詐屍’嗎?”
弗雷德裡克輕輕地哼了一聲,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會做出點什麼動靜好對得起他的頭銜時,這位壞脾氣的長官看了看左右,招呼小傀儡道:“貝塔。”
“我在!”被遺忘很久的貝塔激動萬分地答應了一聲,它的聲音好像都快要顫抖了,“您需要我做什麼嗎,弗雷茲大人?”
“用那個什麼核彈轟他。”弗雷茲大人輕描淡寫地下了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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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不行,弗雷茲大人。”貝塔卻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他還活著呀。”
“才沒有活著呢,我早已經死了。”艾薇兒十分不滿,“死了很多年了!”
“你明明一直活蹦亂跳的,艾薇兒小姐。”貝塔疑惑地指出了真相。
特雷西忍不住噗嗤笑了,他使勁拍了拍艾爾的肩膀:“活蹦亂跳這個詞可真是太貼切了,你覺得呢?”
“這不是活人,是個怪物。”弗雷德裡克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的眾口相聲,稍稍考慮了一下,便對貝塔說道,“令死者不得安息,生者也受到騷擾……總之,難道你不該趕緊打倒他保護我們?”
貝塔大吃一驚,它低下頭仔細想了一下,又檢查了一下裝備,才猶豫地說,“哦,能量不足,隻能發揮不到四成的效果了……我會儘力。”說著當著大家的麵開始重新組裝它的便攜式手持微型核彈。
“……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辛辛苦苦也隻能得到個助理職務,這小子卻能當團長了。”
艾爾眼睜睜看著小傀儡溫順地抬起手中重新收拾過的黑管,聽話地發了一炮,巨大的爆炸聲和耀眼的光芒後,眼前的美少年、乾枯玫瑰、棺材碎片、地下室的整整一麵牆以及牆後麵的一切都灰飛湮滅,隻留下一個黑黝黝的大洞……他聳聳肩,悲哀地對特雷西說。
“我也明白了。”羅傑大力地點著頭,卻迎來了好幾道懷疑的目光,等到發現連那個該死的死靈法師都懷疑他之後,紅發的聖騎士真的生氣了,“嘿,他們這樣就算了,你憑什麼也這樣看我!再看就淨化你了!”
艾薇兒立即換上諂媚的笑容:“哦尊敬的先生,請千萬彆生氣。我隻是想多看兩眼像您這樣的英雄呀。”
羅傑氣呼呼地轉過頭去,表示自己不會相信她的任何花言巧語。貝塔趁機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以示鼓勵,還很溫柔地哄他:“不要生氣,我覺得您很聰明很了不起的啊羅傑大人。”
“我可一點都不覺得,特彆是被一個笨蛋誇獎的時候。”羅傑氣鼓鼓地轉身走出了那該死的地下室。留下呆呆的貝塔在思考它和艾薇兒小姐哪一個是羅傑嘴裡的笨蛋。
除了艾薇兒的神色有些落寞,陽光下的其他人都覺得如釋重負——尤其是他們剛一出地窖,就得知城主的屍體已經找到的消息時。隨同屍體一起被運來的,還有一本密密麻麻的筆記。
爬出地窖的艾薇兒在騎士們故作鎮定的目光中接過那本日記,她在期待的目光中硬著頭皮打開,看了沒兩頁就丟到了一邊:“洛克文奇啊!您但凡還有一點點憐愛我,就彆收下這個人的靈魂!讓他去找曼紐爾吧!真是太惡心了!太惡心了!所以我最討厭有胡子的老男人!”
騎士隊長偷偷摸了摸自己乾淨整潔的大絡腮胡,藏在胡子中的老臉有些發紅。在場凡是留胡子的人都對女孩無心的話露出明顯不滿的情緒來。但是大家都忍住沒有發作,畢竟這個女孩剛剛協助眾人解決了一場巨大的危機,而且還欠了全城一大筆錢沒還……更何況不管誰看到那滿篇夾雜在惡魔詛咒中的“愛”和“思念”,都會反胃的——哪怕她的臉皮真的跟當年的艾維爾一樣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