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要住多久呢?
不一定,先住一個星期吧,要觀察一段時間嘛。
李連跟著醫生去辦住院手續的時候,蔣然被推了出來,一個護士問我,你是病人的家屬嗎?病人很虛弱,需要輸血,你們看是用你們自己的還是血庫的呢?然後麻煩你在輸血單上簽個字。
我望著這一切,整個腦子完全是空白,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而李連卻未給予我任何解釋,我滿頭霧水。我麻木地接過輸血單,毫無思緒的簽上我的名字——胡蝶。
我走到蔣然的病房,她柔弱的像個小孩,我坐到她的床邊看著她輕聲□□,不說話。李連此時領了盆和溫水瓶回來,這時的他像個大丈夫,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他坐在我的旁邊,握著我的手,說,剛才忙了那麼久,你也休息一下吧。這樣的溫情猶若絲綢滑過心臟,再毫無聲響的掉落在地,輕柔,舒緩。
休息了一天的蔣然已經可以和我們說笑了,雖然傷口依然會痛,但蔣然一直都是那麼堅強,她曾經說過,這輩子,我們女人,就要剛烈,就算再痛,也要忍耐著。蔣然和我扯東扯西,但對於傷口的來源,她隻字不提。
日子又恢複平靜。蔣然住院後的第三天,她便嚷著出院,要和我一起去學校。這幾天,因為蔣然的傷,所以一直都是我給蔣然擦身,我清晰的看見蔣然背部一個個燙煙花,她很淡然的說,我從來都是壞女生,那些都是我光輝的過去哦!我停止了我的所有想法,不想再想,也不敢想。僅用溫熱的毛巾撫過那些盛開蔓延在蔣然背部的“花朵”。
兩個星期後,蔣然的傷已經基本痊愈,我陪她去醫院拆線,李連打電話給我說慶祝一下蔣然的大難不死,到地下室酒吧喝酒。
我和蔣然再次坐上了前往黑色夜總會的出租車,這一次,蔣然帶我拐彎抹角去了一個小理發店燙了一次性的卷發,她仿佛和理發店的老板打的熱,她向我介紹,說,這是我家的張弛,也是李連的朋友。而那染著黃色平頭的男人點了點頭,喊,李嫂好!蔣然把她的廉價黑色緊身連衣裙和在街邊買的黑色反羊皮皮靴借給了我。她在出租車上給我化了一根濃黑的眼線,幫我塗了睫毛膏。蔣然說,我們就是冷豔二人組,今晚上玩個痛快。
出租車再次停在了那個熟悉的煙店,這一次卻是我叫停的出租車,蔣然笑我越來越老練了,要不了多久就是太妹了。我也笑,說,還不是你教壞的!
我看不到自己的形象,但我相信一定是另一個我,我故意的提臀、表情冷傲。李連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驚成乒乓球,我吸了一口煙,噴到他的臉上,說,帥哥,長的不錯哦。他用力拉了我一把,然後摟住我的腰,很粗暴的吻了我,說,胡蝶,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
這天,我還是犯了錯誤——我又喝酒了,這次是威士忌,喝的第一口就差點嗆到,酒實在太烈。但是為了不掃興,我還是喝了整整一杯,火辣辣的酒在我的胃裡翻滾。那一杯,讓我頭昏到極點。李連給我吃了一顆白色藥片,他說是醒酒藥。但我吃下那奇怪的醒酒藥以後頭便開始發痛、眼睛有一些發花,身體仿佛很輕,感覺很幻化。蔣然把我拉到舞池,我突然的有跳舞的衝動,我瘋狂的扭動著身體,甩著頭,有些忘我。跳了大概十分鐘,我走下舞池直奔衛生間,瘋狂的嘔吐,連續的嘔吐讓我很難受,我望著鏡子中花了妝容,眼球布滿血絲,蒼白著臉的自己,覺得很狼狽。我冷冷地笑笑,走出衛生間,一個穿白色T恤,藍色帆布鞋的女生狠狠撞了我一下,我大罵,你他媽走路不會注意點啊!她走過來,扇了我一個耳光,說,在老娘的地盤上罵老娘,不想活了吧!那一耳光讓我清醒很多,臉發著赤痛。我直立在那裡,身體有些傾斜,我用儘全身力氣不讓自己倒下。李連走過來,問,藍妮,發生什麼呢?那個李連稱“藍妮”的小女生裝委屈的說,你老婆罵我。我想爭辯但力不從心,李連敲了一下藍妮的頭,說,是你欺負她吧!胡蝶,這是藍妮,黑色夜總會董事長的小女兒。我定眼看了看這個我不得不用“小”形容的女生,穿著圖案為“非主流□□”的T恤,最多17歲。藍妮嬉笑著伸出手,很正式的說,蝶姐,久仰。我緩慢的伸出手,卻未觸到藍妮的手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