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才懶得理她。林曉艾攙著我,我幾乎想把所有重心都偏在她的身上。我們到了醫院,值班醫生給我上了藥,我的身上彌漫跌打腫痛膏藥的味道,很臭。醫生憐憫的望著我,說,以後不要再打架了,傷口好了也是疤,煙蒂燙過的皮膚等於永遠毀了,還好不是臉。不然,多漂亮的姑娘就可惜了。說完,醫生洗了手,出了門。林曉艾大罵,什麼人啊,打女人打的那麼狠。還用煙蒂燙,太毒了吧。
我張嘴,說,罵了那麼久,你消停一下吧。
林曉艾閉了嘴,扶我回了學校,然後在教室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亮,李連便發短信給我,內容為:天亮了,起床!下麵是永遠不變的三個字——李小連。我回了一句,我想你。林曉艾問,這麼早誰發短信給你啊?你男朋友?我嗯了一聲,林曉艾輕輕說了一句,真幸福。
對啊,我真幸福!我帶些諷刺和悲哀說出這句話。
半小時後,李連來到了教室,我有些驚訝,李連從不會來的那麼早的。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7:12.李連走到我麵前,這時的天有些金黃色的陽光射入教室,他聞到我身上散發出的藥味,皺了皺眉,問,發生了什麼?我笑了笑,答,摔了一跤。我相信這是全世界最爛的理由,每部老套電影中都會出現。李連明顯不相信,但是卻沒有問下去。而林曉艾揮了揮手跟我告彆,回了她的教室上課。李連把我扶到座位上,他愛憐的摸著我被扇耳光扇的紅腫的臉。他溫柔聲音說,胡蝶,對不起。我的淚委屈的掉下來。那天中午李連陪我吃飯,晚上亦是,甚至他開始上晚自習,隻為晚上送我回寢室,李連突然的對我太好,我有些不適應。
晚上回到寢室,突然接到落桑打來的電話,說高考已經隻有200天了,等高考結束就到我學校找我。我笑笑,說,好,到時候我請客。那晚我沒有進行任何洗漱,隻是脫掉鞋襪,躺上床,準備睡覺。林曉艾從外麵走進來,並沒有招呼我,直接上了床,眼睛瞪著天花板。我沒有理她,閉上雙眼。整整一天,我已太疲憊。
以後的幾天,李連每天都來的很早,在我寢室門口接我,整天都和我在一起。甚至他說他會查我的電話詳單。一下子,我突然覺得這種無微不至的愛是一種禁錮,但或許李連對我根本沒有愛情,曾經的調情也消失殆儘。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個月,十二月未央的日光已接近寒假。
那天中午,在和李連一起吃飯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我的心突然緊張起來,我拿起電話。還好不是藍風,不是紅姐,也不是李語歌。我接起,李連停止了吃飯,看著我。
爸,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胡蝶,我是媽媽,你爸突發腦溢血,醫院已經發了兩次病危通知單了,快回來!我馬上給你老師打電話請假。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弱,斷斷續續,顫抖著,帶些哭腔。我一下子愣在了那裡,動作麻木,眼淚有種湧出的衝動。
李連問,怎麼了?
我爸突發腦溢血,醫院已經發了兩次病危通知單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耳朵,那個一向健康的父親突然病危。明顯李連顯得比我更理智,他說,你去收拾東西,我去車站買票,我們一起回去。半小時後,我在車站等你。
我記不起去寢室那一段路是怎樣的情緒,我隻是大腦空白,神情恍惚,淚一直滾落。我嘴裡一直念叨著,爸,你要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了。馬上就能看到你,你要馬上好起來。到寢室的時候,林曉艾正端著飯盒吃飯,我沒有招呼她直接走到我的床位,胡亂塞了幾件衣服,準備離開。林曉艾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打開箱子將U盤放到她的手中,並遞給她一張紙條,紙條上是一串數字。我說,林曉艾,將U盤交給這個號碼的主人,讓她幫我保管。而那個號碼的主人是李語歌。我從林曉艾旁邊擦身而過,快速的奔跑開,完全不顧林曉艾在後麵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