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永恒的淚凝固那一句話

也許可能蒸發

是誰的愛啊？

比淚水堅強

輕聲呼喚就讓我融化

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

向著我愛的人追吧

那是一首音調很高的歌，李語歌很完美的演繹了每一個音符，她的聲音撕破我身體每一個孤獨的細胞，然後狠狠地疼。她用所有的力氣唱透思念，唱透疼痛，也唱透釋然，她的歌在整個黑色夜總會流離。

林曉艾說，這將會是她在這座城市唱的最後一首歌了。

我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毫無表情的林曉艾，問，為什麼？

林曉艾望了一眼歌唱的李語歌，她的腰上的殘蝶與SOLO紋身，表情很淡然的說，在人生的路上，需要一個個的終結，離開，或許是最美的終結。

李語歌唱完最後一個音符，淚流了下來，她抬起頭，望著頭頂的燈光，任淚水流淌。我知道，終結禮結束了。台下傳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呐喊聲以及口哨聲。

李語歌走下舞台，走到我的麵前，擁抱了我，她在我的耳邊，悄悄說，胡蝶，對不起，永彆。那句“對不起，永彆”深深烙傷我，我的淚也掉下來。然後李語歌用手指狠狠弄疼了我，她說，忘了我，原諒我，因為我是刺，永遠隻會弄疼你。

然後，李語歌離開黑色夜總會。

然後，李語歌離開這座城市。

沒有回頭的，兀自離開。

悄無聲息。

林曉艾說，難過嗎？

我點了點頭。林曉艾笑，帶苦澀地，說，李語歌不會再回來了。其實你應該高興的，她作為藍妮的線人，在暗地裡給了你多少傷害，你知道嗎？本來我想讓她悄悄離開的，但是她堅持要給你道個歉。說明其實你給她留下的痕跡和她給你留下的痕跡是一樣深刻的。每一個人在生命中行走過，一路上會遇到並分離很多人，最後僅留下一份回憶，其餘都會在歲月的風塵中遺失。

林曉艾把我的頭放在她的肩上，她說，哭吧！哭過以後我們重新開始。我的淚就決堤。

耳邊依然回響著李語歌的《月牙灣》，“是誰的心啊？孤單的留下，他還好嗎？我多想愛他。用永恒的淚，凝固那一句話，向著我愛的人追吧！……”

第一次看到李語歌，是因為她的《戒痕》；她的歌聲；她的殘缺的黑色蝴蝶及SOLO紋身；她冷冷的話語；在小餐館她台詞般的傾述；她飽經滄桑的大道理；在我被紅姐用過潛規則後，她沉默的救助，細心的在燙煙花上貼創可貼；她扔給我的男式襯衣；在我進入電梯後，她撥給藍妮的電話；我在按摩院上班時，她通知的藍妮和藍風以及我的父親；她的華麗出場和華麗退場……

她給予了我所有的道理，也給了所有的痛。

直到今天，所有的迷通通解開，原來李語歌就是在我身邊的炸彈，把我炸的支離破碎。

但是我卻不恨李語歌，一點也恨不起。

我隻是難過，僅僅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