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問過你了,把功德換給秦楨,讓她在你那個世界生活五年。”
“要不是秦楨同意,你能在這裡活著?”
祂雖然不時時刻刻跟著秦楨,但也監控著她的動向,秦楨的靈魂忽然消失它就知道是秦楨回去了,於是飛快趕回這邊,但還是晚了一步,秦珍珍已經出現了。
“她既然已經讓我活了五年,為什麼不能在讓我活著?反正她這邊也沒有牽掛,早早的去投胎不行嗎?”
“更何況你不是拿我的功德給她了嗎?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把功德換給她去投胎不行嗎?”
靈澤氣的身體光芒上漲,剛準備輸出一通,便聽見門吱呀打開的聲音。
雖說彆人看不見它,但不代表秦珍珍不暴露它。把秦珍珍逼急了,做出什麼有違天理的事,祂也得跟著遭殃。
本來祂的上級就出事了,祂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搞祂,越想越氣的靈澤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珍珍,瞬間就消失了。
推門的是寒噤。
秦楨回書房後,她便去尋聖人的婢子了,交代完一下殿下回來的信息,就來了此地。
寒噤的心怦怦跳動,臉上也因為激動染上薄紅,聖人說這次主子回來應該就不會走了,她以後就能天天麵對主子了!
越來越接近書房,寒噤聽見裡麵不同以往的腳步聲,拖拖拉拉的聲音讓她的心停了那麼一瞬。
寒噤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提醒自己放寬心,聖人說了殿下不會走的,裡麵的肯定是她的主子。
主子應該是找一些典籍打發時間,急了點,所以動作有點大。
心裡這麼想著,但寒噤還是忍不住擅自打開書房的門,隻一眼,寒噤急促的心跳就驀的停止了,隻覺胸腔一陣悲涼。
秦珍珍又出現了,那她的殿下,她的主子還能否回來?
秦珍珍被嚇了一跳,轉過身看見寒噤,雖然知道她不會聽見自己和係統說話,但是還是有一點心虛。
揚起笑臉,舉起手向寒噤搖晃:“嗨!好久不見了寒噤。”秦珍珍幾年前已經確定寒噤發現她和秦楨的不同,周圍對她也都挺正常的,所以秦珍珍不避諱她,她相信寒噤不會告訴彆人。
以後她就會取代秦楨了,這對寒噤來說並沒有區彆,都是保護這具身體,她會比秦楨待她更好的!
寒噤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秦小姐,出來吧。”
秦珍珍微微癟嘴,輕快地走過去,趁機抱住寒噤的胳膊,撒嬌道:“寒噤我餓了,可以吃飯嗎,我已經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寒噤有些不適的抽出胳膊,她受不了這種親密的姿勢,很想讓秦珍珍自重,又想到主子從昨晚到今天晌午,不但沒吃飯還一直在消耗體力,又緊張了起來,不能餓壞了主子的身子 。
“屬下命人給您擺膳。”寒噤行了禮便向後退去,這事兒必須要和寒蟬說!
*
寒蟬聽完寒噤的消息,氣的握緊了手中的劍,立刻動身去找那老道,看到人二話不說就拽著老道的衣領便往皇帝的彆苑飛去。
這老道不是信誓旦旦說主子這次會留下來。
到底是誰留下來?
“喂喂喂,這位大姑娘,我一把老骨頭,你能不能愛惜我一下。”老道被寒蟬抓著,感覺身子骨都要碎了,“你們皇室就不能給我配個馬車?”
寒蟬繃著一張臉,速度越來越快,這老道恁的賊,不讓她出盛都,她便隱匿在盛都的山林,可讓她一通好找。
“給我雇一輛馬車,要照你這樣,等我到皇宮了,人也就沒了,你們想要的答案也讓我帶走了。”
寒蟬把她舉到眼前,冷冷地的盯住老道泛著灰色的眼睛,眼裡一派戾氣。
“你就不想你主子回來?”老道示意寒蟬把自己放下來,拍拍身上的褶皺,冷嗤一聲,“早乾嘛去了,之前一直不急,現在一看回不來了又火燒屁股了。”
看著寒蟬手一伸又要抓她,老道靈活轉身,再次出言諷刺,“有些事不是你這個暗衛該知道的,就算主子換了,效忠新主子就完了,明明就是養的一條狗,非要搞得忠心不二。”
老道這話說的難聽又刺耳,寒蟬迅速出手抓住了老道已經皮膚鬆弛的脖頸,微微用力,看著老道臉色憋的發紫又鬆開手。
“你莫要對自己的性命過於看重。”寒蟬聲音帶著粗糲的磨砂感,配上她那沒有情緒的眼睛,老道隻感覺像被吐著芯子的毒蛇在身前窺伺,身上忍不住泛起一片冷汗。
老道一路安靜,待到了彆苑,皇帝已經在廳堂坐了好大一會兒。
她已經聽完了因果。
看到老道,皇帝些微蒼老的臉帶著些殷切,她眼裡一派急切,前傾身體問道:“仙卿,吾兒能歸否?”
老道摸了摸脖子,又瞥了一眼寒蟬,索性她也沒幾天活頭了,一點虧都不想吃。
麵帶惶恐狀伏在地上道:“陛下給貧道做主啊,您讓這小兒帶我麵見天顏,可這小兒忒不識禮數,貧道這小命差點折她手裡,無法為陛下分憂了啊。”
皇帝勾唇,裝作驚訝的神情,睨了一眼麵色肅然的寒蟬。
“寒蟬自行領罰,停職三月。”皇帝慢慢將身體坐直,給寒蟬使了一個眼色。
寒蟬,還是心太軟。
待寒蟬離開,皇帝又向身邊的朱露吩咐了幾句,朱露聽罷便帶著剩下的奴婢出去,整個廳堂隻剩下皇帝和那老道。
“陛下,草民無能為力啊!”那老道見隻剩她倆,便哭喊著,連稱呼都換了,“三殿下是不願歸來啊,且天道要求如此,草民怎敢與天道作對。”
皇帝揉了揉眉心,麵上露出許多不解:“她父君去世了,難道她也要跟著走?”
“朕這個母親就如此失敗,連個孩子都留不住?”
老道怎敢應她,這天家的事兒百姓怎麼能參與呢,她隻恨不得和這事一點關係沒有。
“當真一點法子都沒了?”皇帝還是不死心,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寧願在不熟悉的地方飄蕩都不願意回來見她。
“許是之前請來生,對三殿下起了反噬。”那老道顫顫巍巍地解釋,求來生本就是大忌,出了岔子也是理所應當。
況且聖人要求請來生那天,三殿下恰巧出事,這受到波及也不是沒有來由的。
“就算吾兒回不來,那女子也不該占用吾兒的身子。”皇帝走到老道麵前,慢慢地把她扶起來,拍了拍她的手背,問道,“仙卿懂朕否?”
那老道猛的瞪大眼睛,難道還要她在違反天道嗎?老道反手握住皇帝的手,顫聲道:“陛下!有天罰啊!您看草民這幅形態,萬一損害咱大嬴的根本……”
“陛下!”老道的眼淚都淌了下來,“那異魂可是數萬功德加身啊。”
“她是有福氣的。”老道說著就要下跪,“您不如把她當做國寶,護國運昌隆啊。”
“若實在不行,您也可以利用她那另類的點子……”
皇帝的麵色幾經變化,忽然想起了秦珍珍那稀奇古怪的鬼主意,盯著那老道的眼神猶如翻湧的深潭,良久還是歎息道:“你占卜吧。”
皇帝說完便撫開老道的手疾步離開,避之不及的樣子好似背後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追趕,一個不查便要將她吞入萬劫不複。
老道那渾濁的眼珠看著皇帝匆忙離開的背影,隻覺得渾身無力。
她顫抖著手摸上自己鬆弛的臉,表情幾經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