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澤焦慮地進行取舍之際，秦楨已經代替它做出了決定。
“我不需要彆人的身體。”她回絕的堅定，身體發膚，受之母父，不敢毀傷，更不能贈予他人。
主要是，有了□□牽絆，她未必會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
“你不借助□□，怎麼在這個世界暫存？”
麵對靈澤的反問，秦楨啞了嗓子，她不知道。
她不想要彆人的身體，但也不太想要自己的身體。父親去世了，母親不止她一個孩子，身體如何也沒人在意，還不如給了彆人。
在這個世界飄蕩了這麼久，接觸了新鮮的東西，她感覺到了奇怪的自由。
靈澤盯著她看了好久，終於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怪不得魂體弱，根本沒有生的意誌。
歎了口氣拿出準備好了的最差計劃——利用秦珍珍上輩子的功德換取秦楨在這個世界的通行證，這是天道規則允許的，有得必有失。
秦珍珍既然占用了秦楨的身體，那秦楨利用她的功德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這功德也有用完的一天啊！
靈澤後來抽空去找了一次秦珍珍，當時她正忙著和身邊的男子調笑。
看見這一幕，靈澤隻覺得腦袋發涼，急忙找借口把秦珍珍喊出來，快速的給他講完了她能留在這裡的前因後果，得到了她並不吃驚的表情。
“我早猜到了，統哥。”秦珍珍笑眯眯的，好像洞悉了一切。
靈澤又翻了個白眼，想到自己就是個球，翻白眼秦珍珍也看不見，又來了氣，氣衝衝的征求了秦珍珍給秦楨使用她功德的想法。
靈澤以為秦珍珍肯定不會同意，可誰知道這廝頭點的賊歡快，好像巴不得它趕緊離開好不打擾她與人調情。
靈澤便又叮囑秦珍珍強行留著那個世界可能造成的後果，這樣就算秦珍珍不聽，出了問題世界規則也不會懲處它。
也能保全自己和秦楨，莫名其妙的，靈澤下意識偏愛秦楨。
祂對秦楨有一種奇怪的印象，對世事漠不關心，但在一定方麵又奇怪的偏執。
她格外關心這個世界的貧弱人類。
他記得有一次，秦楨忽然停在一棟破舊的樓房前麵，定在生鏽的窗戶外麵向裡麵看。
秦楨很少表現出對這個世界的關心，麵無表情的看酒店裡新人結婚，看醫院裡麵的生離死彆，看街頭的人間萬象。
“有那麼多高樓不看，這小破樓有什麼好看的。”靈澤一邊吐槽一邊滑過去，“我帶你去看看現代人設計的房屋，什麼形狀都有，還富有美感……”
靈澤突然停下，因為透過破舊的窗戶，它目睹了一場施暴。
瘦弱的少年被精壯的中年男子按在地上暴打。
少年蜷縮著身子，嘴裡發出微弱的嗚咽聲，好似某種小動物的悲鳴。
“這不就是人間常態啊，你不要……”靈澤察覺到氣氛不對，努力的活躍氣氛。
秦楨目光還是注視著屋內的人，男人已經施暴結束，罵罵咧咧的摔門而去。
“知道”
你知道，你還看什麼！
“！”靈澤忽然反應過來，“你不要多管閒事啊！”
這那麼多世界那麼多事兒怎麼有空每個人的人生都要知道，每個人都挺慘的，都有固定的軌跡要走。要是隨便插手，他也保不住她。
“知道。”
“這個世界那麼多新鮮事兒你不看，你看他有什麼用？”
靈澤還在絮絮叨叨，秦楨自動屏蔽了它的話，控製著身子又往前移了移。
她注視著少年的眼睛，第一次與人有了奇妙的靈魂共通。
少年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忽的抬起了頭，蒼白的臉頰映著月色，嘴唇的血漬好似雪地的花。
少年驀的笑了，好似看見了她，朝著她的方向眨了眨眼，頭慢慢靠回地板，嘴角輕輕向上揚起。
靈澤當時就知道，完了。
＊
秦珍珍的功德隻能支撐秦楨五年，最近正是期滿之際，趁著秦楨剛離去的空擋，祂也跟過來了。
秦珍珍太過囂張，靈澤也沒什麼好語氣，兩人吵了一架之後，他一字一句道：“五年了，你執意留在這裡隻能灰飛煙滅。”
“沒有五年，期間秦楨回來過很多次！”秦珍珍立馬反駁。
她不明白，這個係統為什麼總是說她搶了彆人的東西，她不是也用功德換了嗎？
“你並沒有能力取代她。”靈澤沒有理會她的反駁，有氣無力的。
“你憑什麼這麼說？”秦珍珍瞪大眼睛，進一步貼近眼前的光球，“我生活的世界比這裡發達那麼多，我怎麼可能沒有她做的好？”
“我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尊重男性，我也會像其他穿越者一樣發展經濟，推動人權平等。”
“還有，秦楨命中注定要娶的人我也娶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靈澤被她的胡攪蠻纏氣迷了眼，那幾個男的難道是自己逼著娶的？
祂有些後悔自己當時的隨口一提，秦楨的氣運裡麵壓根沒有娶那麼多，她隻娶了一個！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一個！
而且祂當時說的是，那四個雖然都和秦楨有些糾纏，但隻有一個！
也怪祂自己，下意識忽視了秦珍珍眼裡的勢在必得。
靈澤歎了口氣，躍到遠處，也不圍著秦珍珍轉圈了，哼哼道：“你彆那麼自私，你隻在乎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秦楨怎麼辦，這幅身體根本不屬於你。”
“這不是你們失誤造成的嗎？”秦珍珍放大聲音，她才不接受係統說的話！她就要在這裡生活，她都已經在這裡五年了，她就要體會活著的自由自在的感覺。
不用躺在病床上，不用聽父母的唉聲歎氣，不用每天的娛樂是那四四方方的電視機。
對於這話靈澤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確實是他們的失誤，牽引官是它緊密相連的一部分，如果當時祂多注意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們已經在彌補了，讓你偷了彆人五年。秦珍珍你應該滿足。”
“更何況，去了忘川，你也能開始下一世了。”
靈澤又飛了回來，聲音壓的很低，顯然是生氣了，秦珍珍有些心虛，但是她也不是沒腦子，係統讓她在這裡活五年，肯定有彆的原因。
“我有過大功德，所以我才能來這裡。”秦珍珍一直盯著眼前的光球，見眼前跳躍的光球忽然頓住，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一下子信心滿滿，“既然我有大功德，那我就把我的大功德兌換到這一世，反正你也不虧，你把秦楨的靈魂送去投胎不就行了。”
靈澤氣的咬牙，她的功德早被換走了，還大言不慚的利用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