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方鶴眠的書信還沒來……(2 / 2)

秦楨下值後與周等蘆的短暫碰麵,讓秦楨的身心都異常疲倦,也不想回府,寒噤也發了愁,總不能帶著她去兜圈子吧。

“要不去留春樓?”寒噤眉毛擰在一起,顯然不讚成這個提議但又好像是不得已說出來的。

“尋鹿不是在春園嗎?去春園吧。”

寢春園是父君在京郊的私人庭院,她幼時時常在裡麵居住,現在去看看觀瀾亭也好。

庭院平日裡沒人,隻有尋鹿偶爾帶人收拾,卻讓秦楨感覺前所未有的舒適,她摒棄寒噤,在觀瀾亭裡躺在兒時常在的位置,看著水流疾馳而下,看著水花飛濺在自己身上,看著落日的餘暉灑在自己身上,秦楨竟然有一種奇異的被熱度包圍的溫暖。

直到天色完全轉黑,星星在輕薄的雲層裡明滅,秦楨意猶未儘的起身去寢園,隔著老遠便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這裡怎麼會有桂花樹?”好像還在盛放,濃鬱的香氣攏住鼻尖,秦楨卻並未覺得擾人。

秦楨進入園內,看著與周圍景觀格格不入的桂花樹,愣住了。

“是貴君種的。”

“殿下小時候聽貴君說月亮上有棵桂花樹,便也要在庭院裡種一顆。”尋鹿好似突然陷入回憶,他抬起頭,天涼了,園內的花草隻剩下光禿禿的枝葉,隻有那顆桂花樹還在釋放著蓬勃的熱意。

當年貴君被殿下哄的頭腦發熱,許下豪言壯語說要把月亮上的桂花樹給殿下偷下來,結果發現根本找不到那麼高的樹,最後費了不少心思才在南邊找到一顆五丈高的桂花樹,殿下當時還哭的厲害,因為根本沒有書裡的五百丈,貴君當時是怎麼哄的來著?

尋鹿忽然有些記不清,貴君走了也有十年,尋鹿連貴君的模樣好像都有些記不起來,隻記得貴君愛笑,與殿下笑的幾乎一模一樣,連那飛揚的眉眼都是一個弧度。

“這樹好生的大。”寒噤在一旁感歎,“月亮上的那月中桂花也應該就這水平吧!”

“怎會,月亮上的那棵有五百丈呢。”秦楨腦海裡有些模糊的記憶,也不知道誰說的,她忽然對寒噤說,“這是月中桂花的孩子,隻不過因為它犯了錯,被貶下凡間了,所以隻有五丈。”

寒噤見她神色認真,一時也沒分清她的話是真是假,“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這就是哄小孩子的,你怎麼會信?”秦楨衝她一笑,眼裡的悲傷卻滿溢出來,明顯的讓寒噤一眼就看出來。

“主子······”

“回吧。”秦楨根本沒了交談的心思,寒噤也不再說話,轉眼瞧見尋鹿拿著帕子擦淚,心裡瞬間明了。

“奴,今晚想留在這裡一夜,明日一早便回去。”

他沒明說,秦楨卻懂他的心思,“讓寒噤留下陪你,明日我們一起回府。”

尋鹿低頭應是,寒噤卻看了一眼寒棲隱匿的方向。

秦楨想著去城南尋鄧慈,卻是撲了個空,寒棲去問鄧慈的去處,管家出來說她們主子去了還淚閣,秦楨隻想找個靜處,坐在馬車上沉吟良久才找出來,“去裕人巷。”

寒棲了然,主子果然要去找那小倌!

秦楨到時,阿隱脫了衣衫正要入寢,聽到她來,又急忙合上衣衫去迎她。

“東家。”阿隱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自認為和身邊人沒什麼區彆,便跟著奴仆一樣喊她東家,秦楨也沒在意,見他一副倉惶情態,頓了幾秒。

“要入睡了?”秦楨腳尖微動,好像等他承認後便要轉身離開。

“還未,東家是有什麼事嗎?”

“無事。”秦楨看著他披散的發,自認為打攪了他,轉身便要離開。

“東家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吧。”阿隱直覺她有心事,聽見她離去的聲音急忙喊住她,自覺應該負擔起疏解主子心思的責任,“若東家信得過奴,可以同奴說說。”

秦楨停下離去的腳步,轉過身來看,他的眼睛依舊是黑白分明,披散的頭發被他束在肩頭,隻是衣衫還有些淩亂,秦楨自認自己對他沒什麼想法,但腦海裡還是浮現出來兩人那一夜時,他的情態。

秦楨微窘,本堅定離去的想法暫停,她歎了口氣向前幾步坐到院裡石凳上,“你先去整整衣衫。”

見他穿的實在單薄,秦楨心裡生出幾分擾人的歉意,雖說還未入冬,但夜裡的涼意已經沉重了許多。

阿隱知道秦楨不在離去,也鬆了口氣,轉過身緩慢的進了屋門,他在這裡住了有段時間了,房屋格局也都差不多摸索明白了,衣櫃就在床的東側。

站在衣櫃前,阿隱找了一件稍厚的體麵的外衫,穿身上後感覺心又被提上來,正在不受控製的躍動,他捂住胸口慢慢的走到院子裡,聽著秦楨方向的細微聲響,又慢慢轉身,坐到秦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