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方鶴眠的書信還沒來……(1 / 2)

方鶴眠的書信還沒來得及寄出,甄家便出了事。

他讓抱琴去打聽,說是姨母克扣軍餉中飽私囊,被人告了禦狀,又有官員翻出當年大月侵襲邊境的事情,姨母克扣糧草致使十萬大軍死於沙場,聖人聽後大怒,甄家全部投獄。

“嚓。”

手裡的杯子落地,方鶴眠感覺心臟停止跳動,喉頭卻跟著發緊,眼前的一切都逐漸模糊腦子裡的念頭卻越來越清晰——秦楨做的。

秦楨那晚提起表姐的理所當然,不是在試探他,而是真的知道什麼!方鶴眠大口喘息,用顫抖的手指去捂住心口,他逐漸感覺到心臟的跳動,卻難以自製的渾身發涼。

“殿下呢?”明明剛喝了茶水,發出來的聲音還是及其乾啞,抱琴神色平靜,取出新的杯子又為他倒了水,輕輕的放在她的麵前,“殿下今日當值呢。”

這甄家那麼大的事情,那個部的官員敢在家休沐,抱琴撫了撫方鶴眠的背,“您彆先著急,萬一是冤枉了甄大人呢。”

怎麼可能冤枉了她,秦楨當日說的隨意卻篤定,擺明了甄家有把柄在她手裡。

她知道多少?是不是那日他跟在她身邊時,她便計劃著怎麼對付甄家了?是不是那日秦杙說方鳶眠在宮中住時,她便想好了甄家是怎樣的下場了?方鶴眠不敢想秦楨那日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讓自己參加宴會,也不敢想那日秦楨對著自己提起甄織續時心裡的想法。

怪不得她什麼都不在意,是不是早在母王順著甄家站隊時,她便知道了甄家的結局,看著母王如跳梁小醜一般附和甄家,她應該是很得意吧。

方鶴眠身心俱疲,推開要過來攙扶自己的抱琴,踉蹌著起身,霜降早已過去,天氣雖說還沒完全轉涼,但外麵已是寂靜一片,他嘴裡念叨著,“秋冬行刑,秋冬行刑。”

大嬴的死刑一直在每年的霜降後冬至前,若是挨過冬至遇到來年大赦,事情或許有轉機。

方鶴眠想著,或許姨母是因為黨派鬥爭,那陳年舊案,早不翻晚不翻,非要在這個時節,事情定然會有轉機的。

事情是一點轉機沒有,勾決程序已經走完了,欽天監也已經勾決了行刑的日期,可以說早在秋審之前,刑部大理寺就收到了信息,這麼長時間才走漏風聲,那必然是板上釘釘了。

甄檀下獄後,沒費多長時間便伏案了,皇帝派來了朱露監察,把證據一條條的擺在她麵前,連帶著民眾寫的血書,顯然是惡貫滿盈。

甄檀伏案後慟哭,沒等來三尺白綾和鳩酒,也明白了聖人的心思。可她還是不甘願,自儘幾次皆被侍衛救下。

“甄大人若不顧自己的夫郎和幼女,大可一死了之。”周等蘆聲音含著煞氣,她被侍衛急匆匆的喊來,說甄大人這個硬茬,她們真的不敢碰。

周等蘆一想到這麼晚還要陪她甄家耗在這裡,快煩死了,“您還有嫁入皇家的兒子呢,若想讓他陪著您一起上路,您就接著鬨。”

她說的不留情麵,甄檀卻猛地看向周等蘆,停下哭喊的聲音,不是說好了隻犧牲自己一個麼?

她以為周等蘆在詐自己,又看了她一眼便站直身體,轉身走到牆角倚著牆壁坐下,以為她要來威逼自己,沒想到她甄檀風光一輩子,臨了還要被人算計,“本官沒什麼可說的。”

周等蘆忽然來了興趣,意外收獲?

她眉毛向上挑著,讓人打開了獄門,沾染著血跡的手半舉在胸前,走到甄檀麵前半蹲下身子,看著她身後有乾淨的草稈,伸手抓了一些放在身前,又把手放在上麵胡亂的蹭了蹭。

“嘖,怎麼就蹭不乾淨呢?”這句頗為苦惱的話麵對著甄檀響起,在甄檀耳裡閃現出許多中意思,前日審問她的並不是這位大理寺少卿,若是這輩子都不相乾,甄檀或許會讚歎一句少卿好手段。

但周等蘆就喜歡這種心思多的,隨意一句話也能曲解出無數意思來。

“或許甄大人還不知道,您的姊妹也在您的身邊。”周等蘆聲音溫和,卻讓甄檀毛骨悚然,她不敢和周等蘆對視,感覺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料。

“甄大人不妨猜一猜是什麼罪名,是貪汙······”周等蘆忽然向前貼近甄檀的臉龐,聲音放的極輕,“還是叛國?”

說完便好整以暇的看著甄檀的神情。

甄檀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衣領,目眥儘裂,“你胡說!”

周等蘆輕笑一聲,不耐煩的拂開她的手,又按著甄檀的肩膀借力起身,也不願和她耗下去,“甄大人儘管試試,甄家能留下多少活口就看大人的意思了。”

“周少卿還真是心狠手辣。”

周等蘆卻露出笑意,好似這句是極佳的讚美,她甚至心情不錯的回答她,“甄大人過譽了。”

她走了一半,好似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職責,轉過身對著沉默的甄檀微笑,“啊,下官這幾日一直都在,有什麼情況,下官也是可以酌情通融的。”

周等蘆出了牢房後,立馬變了臉色,眼裡湧出戾氣,她剛才來時審問的便是甄檀的妹妹,倒是有種,問了半天也沒撬開她的嘴,但是長夜漫漫,她周等蘆最是耗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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