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裴玠搖了搖頭沒……(1 / 2)

裴玠搖了搖頭沒出聲,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裴父瞥了他一眼,接著道:“你不用說什麼長幼有序,大殿下的孩子都出來了,二殿下沒正君不好說什麼,你和殿下都成婚一年有餘了。”

“也該要個孩子了。”

裴玠眼睛落向半空中,不敢開口說自己要與秦楨和離的事情,若是今日告訴父親,父親不知要氣成什麼樣。

可是今日不說,遲早要說。

“父親,我……”

裴父好像想到了什麼,瞬間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打斷他,“是不是殿下她不行?”

這讓裴玠卡了殼,這他怎麼知道。

剛要搖頭替秦楨否認,裴父就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定然是能生養的,許是殿下因為前些年的事傷了根本。”

裴玠剛被前一句話說的麵色緋紅,又被後一句話說的心跳驟停。

“當年……有什麼事?”

裴父也愣住了,當年那事兒鬨得滿城風雨,朝堂內誰人不知,小玠作為殿下的身邊人,就算不知道,也應該有些苗頭……

“殿下還喝藥嗎?”

裴玠不知,之前兩人相處時沒聽珍珍說過,後來變成了這個秦楨,更是沒見過了。

他記得秦楨身體一直很好。

“當年殿下被灌了和沈貴君一樣的藥。”

裴父瞧他一問三不知的模樣,輕描淡寫的將話帶過去,他比誰都擔心秦楨的身體。

他聽了不少人說三殿下是早逝之相,頂多有十年壽數可活,若是沒有孩子,小玠會被人吃絕戶的。

現在懷上一個,要真出什麼情況,孩子也八九歲了,什麼都好打算。

若是小玠想改嫁也是好說的。

裴父這邊陷入了對未來的假設中,若是小玠一直沒有孩子,或者孩子晚些再來,都是要重新打算的。

“唉,那裡是人吃人啊!”

裴玠卻因為裴父這無心一句話,定住了身型,眼睛也有些飄忽不定,沈貴君應該不止是宮中勾心鬥角的犧牲者,更是朝堂上各方勢力角逐博弈的犧牲者。

那麼秦楨是怎麼變成另一個人的?

裴玠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和秦楨去見一麵,秦楨一定會給他說實話的 。

裴父思考完有些乏了,裴玠扶著他去了屋裡休息,出來後整了整衣衫就要朝著外廳走去。

“小玠!”裴子珪忽然出現,他喊住裴玠,“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問了又能怎樣呢?”

裴玠瞬間被他勸下來,他歎了口氣,收回朝著外廳邁出去的腳步,臉上又露出來那種失望的神色,總歸那人已經不在了,在執著有什麼用呢。

隻是不甘心罷了。

等他轉過身,又緩步踏回自己未出嫁前的小院後,裴子珪心裡鬆了口氣。

現在秦楨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特殊,那種無所謂的態度,他怕裴玠問了之後,秦楨就會全部托盤而出。

若是裴玠知道幼時的秦楨就是現在的秦楨,他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和離。

而裴子珪的計劃就是先讓裴玠與秦楨和離,自己在偶爾借著兩人合作上的牽連與秦楨見麵,慢慢圖謀總不會出錯。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秦楨確定自己與裴玠的不同,自己對她是特殊的是不同的。

畢竟秦楨很缺愛不是嗎?

她後院四個人沒有一個可以彌補她的缺失,但裴子珪自信自己可以。

百日宴結束後,裴珊遞給秦楨一個樣式奇特的陶罐,打開來,看著裡麵層層疊疊的絹花和金桂的花蕊摻雜在一起,秦楨驀地笑出了聲,原來不是桂花油。

這絹花不知道在這裡麵窨了多長時間,才沾染上這般馥鬱的香氣。

寒噤知道主子對桂花有執念,可沒想到主子竟然將陶罐往自己手裡一塞,說讓自己給寒棲送過去,給寒棲送過去不就意味著要送到裕人巷嗎?

寒棲不是說兩人掰了嗎?

“不樂意?”秦楨瞧了一眼寒噤的表情,她臉上那明晃晃的不情願,生怕彆人發現不了。

“主子,聖人可是又撥了一批暗衛......”

寒噤說的期期艾艾,殿下莫不是忘了這些日子明顯多出來的身影,那日殿下從宮裡帶回來的不隻是傷,還有明目張膽跟著回來的暗衛。

秦楨被她說的臉色也沉了下去,又從寒噤手裡把陶罐拿了回來,又不是見不到了。

除夕那日,暗衛應該沒有膽子還跟著她。

坐在馬車裡麵等著裴玠出來,秦楨自覺今日兩人配合的不錯,雖不是裴珊妻夫那種恩愛佳偶,但也算是平常妻夫那般舉案齊眉。

既然如此,那除夕夜,可以光明正大的以裴玠身子不適為借口離去吧。

秦楨算計的好,可到了除夕那夜,這個理由壓根沒用上。

她正要起身請辭,朱露卻突兀的進來。

她臉上罕見的露出了失態的神色,急匆匆的靠近秦辛,俯身在她耳邊說話。

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聽完後秦辛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怔愣,接著她便站起身擺了擺手,說自己不勝酒力要去醒酒。

陳皇貴君搭眼一瞧,陛下走了,他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便借口身體不適離去了。

秦楨隨著陳皇貴君身後請辭離去,她走後,人也都三三兩兩的離去。

大家也都習慣了這一到除夕便戛然而止的皇家宴席,自沈貴君去世後,這便是皇家的常態。

“你先回府。”

秦楨出了皇宮沒幾裡便從馬車上下來了,也沒多做解釋就讓裴玠先回去。

裴玠聽後也沒問什麼原因,隻冷淡的點了點頭,他自前些日子從裴府回來就整日覺得疲倦,把自己鎖在院子裡,連衛蘅都被他趕在了門外。

秦楨今日將和離書寫給了他,上麵有秦楨的印章和她的字跡,那薄薄一張紙,落在手裡卻又千斤重,家裡誰也不知道自己與秦楨和離的事情。

等自己也簽上自己的姓名,兩人便一點關係也沒了,連帶著之前的所有情誼,都會隨著這張紙消失殆儘。

馬車搖搖晃晃,馬蹄哢嗒哢嗒的聲音也因為寂靜無限放大,悠悠百日那天,他回家翻到了秦楨給自己寫的書信。

從一字一句都飽含情誼到一字一句都冷漠疏離,其中落差隻有自己才知道,裴玠忍不住用手蓋住眼睛,他心裡酸澀的難受,世事變遷,人非物也非。

秦楨下了馬車後,直直朝著寒棲停靠的地方去,時辰還不晚,今日能和阿隱待許多時間。

寒棲被秦楨吩咐買了許多年貨,她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大早上起來就去了市集,彆人怎麼買,她也跟著有樣學樣。

買完全都送到了裕人巷,她記得溫席很高興的收下了,她也算不負殿下所托吧!

笑眯眯的目送主子拿著陶罐進去,寒棲將馬栓到木樁上,感歎自己又做了符合殿下心意的事情。

高興了沒多長時間,一踏進門,她便聽到了溫席隱隱約約的抱怨,“主子送來的東西也太多了,正月過去都吃不完。”

寒棲氣的眼睛瞬間瞪大,你收下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無礙,總會吃完的。”

是主子在偏向自己!寒棲克製了一下麵上的喜悅,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溫席這般小男子計較。

阿隱麵色不太好,但麵上還是掛著笑,“東家可要吃些餃子,今日包了......”

“行。”秦楨回答的利落,眼睛依舊停留在阿隱的臉上,他應該是瘦了,麵皮緊貼在骨頭上,看起來羸弱不堪,“怎麼瘦了?”

阿隱裝作沒聽見,扭頭讓溫席去廚房裡端那在鍋爐裡溫著的餃子。

看著他與溫席說完話,秦楨又開口問了一遍,明明前些日子,臉上還是有肉的,儘管現在身上裹著幾重衣衫,可依舊顯得輕飄飄的,好像風一吹就要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