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枚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跟蹤衛蘅的。
他隻不過看到了他和彆的女子拉拉扯扯,出於好奇才跟著他走一段路。
就算讓他發現,自己也有充分的理由。
可是,沒想到衛蘅竟然也是來跟蹤人的!他一路鬼鬼祟祟,和一個藏青色衣服的女子打配合跟蹤一個月白衣服的男子。
沈枚有些遲疑,那個被衛蘅跟著的人看起來也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算了,接著跟。
打定注意,沈枚一邊隱藏身形一邊跟著衛蘅來到一個拐角,這個拐角應該是經常有人來,彆的地方都灰撲撲的,就這裡鋥亮。
“你還沒打聽到那女子是誰嗎?”
沈枚聽到衛蘅用氣音給那個女子說話,把耳朵又往前伸了伸。
“陳禮,你肯定知道,休要瞞我!”
聲音大了點,沈枚記住了這個女子的名字,陳禮,他多念了幾次,把名字記在心裡,一定會好好告狀的。
陳禮當然知道,但是這肯定不能說,那女子是跟她主家陳忌一同進京的……反正陳禮越想越覺得主家的法子實在是高,竟然想出來讓人勾引三皇女君的主意!
她陳禮愧不敢當,這法子真真不要臉。
但衛蘅現在又是她的衣食父母,陳禮隻能含糊道,“聽說昨日才進京,應該是個門客之類的……”
“你們陳家的?”衛蘅腦子瞬間就轉了起來,昨日進京的不就是陳家嗎?還聽說……衛蘅撇了撇嘴,這陳禮真不可信。
陳禮瞬間瞪大了眼睛,爹的,她怎麼忘了這一茬,昨日大張旗鼓進京的不就是她們陳家嗎,她避開衛蘅的眼神,訕訕道,“每日這麼多進京的,這麼就和我們陳家牽扯上了……”
衛蘅又瞥她一眼,不在做聲,反正昨日那女子沒送書信。
沈枚在後麵聽的雲裡霧裡,什麼陳家的?雖然聽不明白,但沈枚心裡清楚,他和陳家有仇,雖然母父不讓提,但這終究是沈家心中的一根刺。
隻要這刺一日不除,便會日日疼痛。
隻是沒想到,表姐的身邊人,還有這般與陳家往來的奸細!沈枚氣的渾身發抖,呼吸都急促起來,他指尖掐住掌心,理智告訴他,這不是行動的機會。
要和表姐一樣,學會蟄伏!
他倒要看看衛蘅要做什麼!還裝模作樣的給他送禮物,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衛蘅和陳禮說著話,總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但扭頭看又看不到人。
目光再次落到書院前的樹木,不知不覺間,已悄然冒出些許枝丫,衛蘅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來自己偷看的內容,他隻記得大致。
若沒有裴哥,春天是荒蕪的,星星是黯淡的。
為什麼?
衛蘅搞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要這樣說,他轉頭問陳禮,陳禮也愣住了。
過了半晌,陳禮才磕磕巴巴的回答,“嗯……或許是一切景語皆情語?”
“她使用這種……”陳禮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牙疼,爹的,這人也太酸了!自己那點知識早就在成婚後還給夫子了,那還記得什麼意思。
“算了。”衛蘅上下打量她,一副蠢樣,“你也沒什麼文化,彆冥思苦想了。”
反正總會有人知道的,他記得阿羨就讀過很多書,不像自己,整日隻知道玩樂,母親給請的私塾男先生都被自己趕走了。
秦楨好像也讀過很多書?衛蘅努力回想著自己和秦楨接觸的點點滴滴,她說話有時候文縐縐的,好像讀過書的吧!
怎麼著她也是個皇女,雖然沒聽彆人提起過她在皇家書院什麼情況……
“我怎麼沒聽說過秦楨有伴讀?”
陳禮露出一個古怪的眼神,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秦楨當年莫名其妙得了怪病,聽說和胡淑君有些關係,那兩個伴讀也被秘密處死,聖人好像專門給她找了單獨的師傅照顧課業,但是沒人見過,也不知道真假。
說來也是福大命大,聽說秦楨當年病的路都走不了,又落了一次水,結果醒來病全好了,你說邪不邪門。
不過也聽說秦楨是因為失憶,不鬱結於心,病也自然而然痊愈。
說來也是奇怪,陳禮按捺不住好奇,身體稍微前傾,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問他,“你知不知道秦楨失憶?”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秦楨現在還吃不吃藥,聽主家說秦楨經常托病在家,不是長久之相。但瞧那麵色紅潤的模樣,委實不像重病纏身。
衛蘅露出個疑惑的神情,他是真的不知道,秦楨竟然丟失過記憶?
還想問陳禮知道多少,陳禮也不願多說,隻胡亂搪塞過去,“許是落水的時候摔倒了腦子吧.。”
衛蘅聲音有點收不住了,“她還落過水?”
“阿蕪?”
聲音恰到好處的插入,這讓衛蘅瞬間起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