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辛最近心情不錯,若不是知道三皇女府出的亂子,她的好心情還能持續一段時間。
她女兒的好側君竟然光明正大的養著罪臣之女。
憋了一肚子話,看見秦楨的那一刻也都消磨了個乾淨,秦辛悠悠歎氣,“就當他死了吧,正好,我最近瞧著曹侍郎的兒子不錯,若你也滿意就給他們下更貼。”
秦楨不吭聲,手指繞著腰間的絡子打轉。
“你什麼時候把裴玠打發走?”這正君位置空下來,正好留給工部尚書的兒子,她兒子最近再說親。
“還有太傅的外孫,彆耽誤人家嫁娶。”周萍未近來倒是沒催過,但那副是皇家占便宜的模樣總歸是讓人膈應。
“和離書寫好了,就差簽字畫押。”秦楨頓了頓,眼光微閃,“臣甚念方側君,三年之內便不再娶親。”
“胡鬨!”秦辛將朱筆拍在桌上,噌的站起身,氣血逆流而上,憤怒之間她好像想通了什麼關竅,“你故意如此!”
“你恨朕給你娶的四個夫郎,所以你就以這種手段逼朕!”
“秦楨,朕帶你不薄!”
秦辛氣的要喘不上來氣,手能夠得著的東西全都一股腦砸向秦楨。她竟如此相信她,絲毫沒想到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向自己抗爭。
秦楨直著背脊,身上有茶水印開的痕跡,也有木屑擦過臉上留下的血痕。
秦辛更是生氣,身前的桌子變得乾乾淨淨,宮侍怕的不敢向前。
“滾出去!”
聽到這話,秦楨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接著撩起衣袍離開。
夜風卷起衣角,好像風隻是風,吹來的隻有涼意。明明小時候這裡的風還帶著香氣。
秦楨的步伐很慢,寒蟬卻跟不上,她跟著秦楨出了宮門,她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所作所為。
“那些都不是我的夫郎。”秦楨突然開口,卻是對著她傳話。
“可他們都同您拜了堂。”
拜堂?秦楨有些恍惚,但那又如何?
“我同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妻夫,隻是利益糾纏合勉強合作罷了。”
這點不是都心知肚明嗎?
“屬下去殺了他們。”寒蟬握緊佩劍轉身,隻有殺了他們,主子和陛下之間才會恢複正常。
秦楨反手按住她,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你若閒得無事,就去定州開辦書院。”她和那位楊探花剛牽上線,正愁沒人去呢。
寒蟬一愣,她還是更擅長殺人,“殿下還是讓鄧娘子去吧,臣不會辦什麼男子書院。”
“不是男子書院,是書院。”秦楨將寒蟬拉上馬車,拍著她的胳膊。定州那邊民風剽悍,沒幾個人願意讀書。秦楨不指望她們個個考取功名,隻希望讀書的人再多些,書讀多了自然就有用處。
“我讓鄧慈聯係了蘅州的幾位山長,那裡的向學風氣素來出名。”
“本來想著讓李憑去,可她夫郎又初初產子……”
“臣明白,明日臣便向陛下辭行。”寒蟬抱拳應下,剛才的想法瞬間拋到腦後。扯了扯縛緊手腕的長布,寒蟬想飛身離去,又被秦楨按下。
“去府裡喝杯熱茶再回去。”
寒蟬喝完熱茶,推開門,沒碰上寒噤寒棲,倒是碰上了衛蘅。
他斜倚在秦楨院子裡的那棵樹下,好像是新栽的梨樹,不太吉利。
“我記得你。”
衛蘅的臉落在陰影裡,他仔細瞧著這個麵生的女人,去年他見過她。
在還淚閣。
她殺了還淚閣兩個龜娘。
寒蟬不願與他多言,她對這個囂張跋扈的將軍之子沒什麼好感,方鶴眠都走了,怎麼他還在府裡待的好好的?
衛蘅瞧寒蟬不理他,氣的甩出來鞭子,指著寒蟬怒喝道,“秦楨就是教你這般濫殺無辜的?”
“那衛家就是教你這般給女子下藥的?”寒蟬聲音不大,卻宛如巨浪像衛蘅撲過來。
“你,你胡說!”
“那就當我胡說。”寒蟬直接伸手扯過來他的鞭子,又丟在遠處,整個皇女府,她最厭惡的就是這又蠢又壞的衛家嫡子。
可他卻有隨時來秦楨院裡的權力,寒蟬壓製住心底的厭惡,轉身離去。
這在衛蘅眼裡變成了挑釁,他順手掰下一根樹枝,就朝著寒蟬的方向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