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如玉掛了電話後,閆卿飛一般的進屋穿上一條短褲,又把昨天的天藍色短袖襯衫套在背心外麵,扣子都沒有來得及係就往外衝。
另一邊,校門口一高挑女子吸引了一眾學生的目光。
閆如玉雖然剛年過三十,但是精心保養的皮膚沒有半分鬆垮,歲月帶給她的仿佛隻有更深的沉著霸氣。
她下身牛仔闊腿褲,上身黑色吊帶外搭牛仔外套,墨鏡掛在她的牛仔外套口袋中,中幫白靴襯得她整個人仿佛有兩米的氣勢。
閆如玉雙手環胸倚在一亮黑色SUV上,上揚的眉尾流露出她的不悅,周圍校門口的學生來來往往,走過時無不打量她又被她的火焰逼退。
快正午的太陽有些熱,閆如玉“嘖”了一聲,將手腕上的皮筋拿出,隨手將微卷長發紮起。
“姐姐!”
閆如玉紮好頭發,抬頭看向迎麵跑來的少年,眼眸如墨薄唇微張,平日裡冷白一張小臉現在跑的泛紅,人正緊張的看著自己止不住的喘息。
閆如玉突然火氣就消了,她伸手整了整閆卿跑的淩亂的碎發:“走吧,早上五點多就開車往這邊跑,我餓了。”
閆卿連忙點頭,上了自己姐姐的副駕駛。
“這麼遠的路,姐姐你怎麼不坐火車?”閆卿還沒緩過氣兒來。
“坐火車不方便,我喜歡自己開車逛。”閆如玉啟動車子,瞥了閆卿一眼:“我想吃當地特色菜,你給指路吧。”
閆卿點了點頭,帶著自己姐姐去了當地的一家知名飯店。
上了菜後,姐弟倆邊吃邊聊,畢竟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姐弟倆還是有一堆話題可聊的。
“你說說你,放暑假就回家待了兩天,寫小說可彆累著啊。”
“嗯嗯。”
閆卿放暑假後回家和閆如玉待了兩天,就又回學校了。
畢竟他二次分化成歐米伽的事情,還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優質阿爾法的姐姐。
閆卿怕和姐姐待久了會被查覺,於是早早用“寫文回學校圖書館方便查閱”為借口,離開了家。
閆如玉又問了問閆卿的實習情況,說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一切順利,接著就開始發起了牢騷。
“我前一段時間回村兒去看了看。”
閆卿抬頭,閆如玉所說的回村看了看,具體是指看了看二人的祖父以及外祖父母。
閆卿的家鄉坐落在一個南方犄角旮旯的小城市,閆卿爸媽的家鄉坐落在這個小城市市郊的一處鄉村裡。
不知道近幾年怎麼樣了,反正據閆如玉說在她小時候,村裡的思想還沒從重男輕女、重A輕B的迂腐陳舊的矛盾思想中走出來。
反正當時閆卿們爸媽不在乎這些,他們思想先進且在城裡住,不用受流言蜚語的乾擾。
“一個個勢利眼,”閆如玉不屑冷笑:“當初知道我是女孩,還好一陣冷嘲熱諷呢,現在看我分化成了阿爾法,一個個讒言獻媚的。”
閆卿抿了抿嘴,低頭吃飯。
當時閆卿爸媽就是因為迫於祖母的壓力,才又生了自己。
可是自己現在分化成了歐米伽呀,也不知道他們歧視不歧視歐米伽……還有同性戀……
雖然現在的人們已經有了分化,可是自古以來的異性婚配還是占多數,雖然同性婚姻漸漸被認可,但是很多偏遠地區——比如閆卿的家鄉,就還沒有徹底擺脫這種“畸形歧視”。
“雖然你是貝塔,但起碼你是男孩。”閆如玉喝了口水,繼續輸出:“聽說村裡王家的二兒子分化成歐米伽了,還喜歡了一個男阿爾法。”
“哼,虧他們當年還在咱爸媽麵前吹自己有三個兒子,這一個兒子就夠他們受的吧。”
“……”
閆卿什麼都沒敢說,多年和姐姐相處的第六感告訴閆卿,如果他現在說了什麼,那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閆如玉看出了閆卿的些許不對,將水杯放下:“怎麼了?”
“沒、就是,有人追求我……是男生。”
閆如玉愣了愣。
閆如玉還是學生的時候,經常聽閨蜜和自己討論同性題材的八卦或者作品,她當時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對這個群體也並不反感。
可一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親弟弟身上,閆如玉不免心中一緊。
畢竟現實世界就是如此,主流思想觀念一直存在,相對而來少數人仍然會受到歧視,閆如玉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為這一類人。
“那你答應了嗎?”
“沒有。”閆卿搖了搖頭,“但是我好像確實沒有喜歡的女生,姐姐。”
閆卿有些打怵,他出門匆忙忘了貼抑製貼,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淡淡玫瑰香氣,那是閆如玉的信息素。
空氣陷入一片寂靜,酒店中優雅的音樂縈繞,時不時有服務生的禮貌問詢聲響起。
“叮咚——”
此時,閆卿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是他設置的特彆提示音。
這個提示音閆卿隻給一個人設置了,是江周渡發來了消息。
一隻塗著烈紅甲油的纖纖玉手覆到手機上,將閆卿的手機拿走。
“你的手機鈴怎麼設置的這麼長。”閆如玉按指紋打開閆卿的手機。
閆卿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姐姐,毫不避諱翻看著自己的手機。
“江周渡?好熟悉的名字,我認識嗎?”
“是我高中同學,之前去過家裡的。”閆卿謹慎的看著自己姐姐的表情。
“嘖,都要結婚了。”
閆如玉歎了口氣,把手機還給閆卿。
閆卿鬆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自己近期確實沒有在聊天中顯露自己的心思,暗嘲自己多心。
閆卿低下頭,看向手機裡的聊天消息。
“今天來陪穎兒試訂婚禮服,我總覺得這一身有點怪,可是穎兒覺得很好。”
江周渡給自己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平時柔順的頭發向後攏去,顯得精神非常。搭配上一張儒雅隨和的笑臉,看的閆卿心中微微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