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陰雨一直下到了後半夜才淅淅瀝瀝地止住。
清晨,白於菟難得地拋棄了美夢,趁著晨露與朝霧,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校長室。
片刻後,她已經換上了貴族學校的製服。
米白繡金邊的製服十分養眼,腰線緊致合身,鋒利整齊的裙褶隨著步伐晃動,襯得白於菟一雙筆直雪白的腿更加耀眼奪目。
她胸前彆了一枚白金色校徽,邊角處鑲嵌了一顆不起眼的血紅晶鑽。
然而還沒等她離開校長室,眼前驟然出現一雙鋥亮無塵的黑皮鞋,攔住了她的去路。
清冷男聲響起:“同學,你在這裡乾什麼?”
白於菟不語,順著男人修長的雙腿看上去。
他挺括的身板被白襯衫與黑西裝裹得嚴嚴實實,規矩地打著領帶,胸前是一枚繁複華麗的徽章。
黑金色,是學校的教師。
兩人視線對上,白於菟垂眼斂去眸中暗色。
他戴了一副銀框眼鏡,黑發白膚,鼻梁高挺,淡色薄唇,下頜線輪廓清晰。
他的脖子修長白皙,就算襯衫已經扣到了最上麵一顆,也遮不住明顯的喉結和頸動脈。
動脈裡的鮮血汩汩奔騰,白於菟的口腔本能地分泌唾液。
他比她還高一些,身軀看著清瘦,實則很有爆發力,身上帶著一股獨屬於人類的、極為誘惑的血肉香氣。
更讓她興奮的是他身上與眾不同的味道。
那是一股極為濃烈的血腥味,仿佛融入了靈魂的、霸道肆意的殺伐之氣,就算他藏得再小心,表現得再溫雅,也瞞不過她。
他不簡單。
白於菟嘴角揚起微笑,春風和煦:“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轉學生,來找校長看看手續有沒有辦齊。”
她狀似無奈地瞥了眼身後緊閉的門:“我想是我來得太早了。”
“新來的?”
男人蹙眉思索,清冷男聲中帶著明顯的困惑,一時記不起來有這回事。
白於菟頷首:“據說是分在F班。”
“F班?”
片刻後,他恍然,好似宕機的大腦重連,轉過身,無框眼鏡在晨光照射下反著微弱的白光。
“白於菟,是嗎?”
白於菟挑了挑眉:“你知道?”
她剛才順手翻了學校的師資檔案和班級資料,在腦海中搜索信息,試圖與眼前男人對上。
“你叫什麼?”
“秦鼎之。”清冷男聲聽不出情緒。
啊……她想起來了。
“你是F班的班主任。”
太好了。
這代表她會和他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也許能在被老東西發現前培養出感情……
白於菟的思想控製不住地往捕獵上靠。
“你怎麼知道?”
秦鼎之聞言偏過頭,狹長眼眸裡閃著莫名。
白於菟隨手抓了抓頭發,墨黑發絲卷曲輕盈,纖長白皙的手指穿過發絲。
她修長的小拇指戴著一枚鎏金尾戒,秦鼎之的眸跟著動了動。
“猜的。”
陽光隨著朝霞一齊噴薄而出,不久,學校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她慢悠悠地跟著秦鼎之晃蕩,唇角似笑非笑,步伐慵懶愜意,墨黑長發的波浪卷閃著粼粼的光,搖曳的裙擺晃花了路人的眼。
然而在她如此張揚氣質的鼓噪下,走在她身邊的秦鼎之卻顯得雲淡風輕。
兩人的氣場交彙處仿佛被劃出了一片真空區,涇渭分明,互不乾擾。
“秦鼎之。”
她出乎意料地伸手搭上他堅實有力的肩膀,鎏金尾戒纖細,劃過一道流光:“你是人類,對吧?”
她的嗅覺不會出錯。
秦鼎之沒有抗拒她的觸碰,任由她搭:“我想你應該叫我老師。”
白於菟挑眉,從善如流:“秦老師。”
秦鼎之驚訝於她的乖巧,抬眼與她對視,她的美貌極儘侵略性,氣勢迫人。
他垂眸,看到了她徽章上的血紅晶石:“你是什麼品種?”
她的氣勢不像草食獸族。
獸族的品種屬於隱私範疇,他還真是不見外。
白於菟笑意加深:“兔子。”
“藍眼睛的兔子?”
秦鼎之揚唇,如陰雲初霽,墨黑眼瞳閃著笑意,清冷臉龐柔和,笑起來很勾人。
“不行麼?”
白於菟直直地盯著他柔韌的薄唇,不假思索道:“那就貓吧。”
隻不過是大貓。
“貓是肉食動物,還不如兔子。”
秦鼎之踏進教室,清冷聲音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