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搖身一變,化作神色慵懶的女子,修長白皙的腿懶洋洋地纏在秦鼎之修長的腿上,腰肢纖細有力,腹肌若隱若現。
她滿頭純白無瑕的白發微卷鋪陳,掩蓋了光裸的皮膚,更添嫵媚風情。卷翹發梢落在腰間,月光傾瀉在她身上,每一根發絲猶如半透明的綢緞,華光璀璨。
秦鼎之默默感受著頸間柔軟的觸感,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住她的長發。
銀絲纏繞,落在他消瘦蒼白的手腕,弧度緊貼,無端端勾出幾分曖昧的意味來。
白於菟注意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
它緊緊地勒住他的指根,比突出來的手指關節更緊窄,很明顯是用了蠻力強行戴上去的。
白於菟的牙關鬆了鬆,抿唇坐起身,手掌抵著男人的胸膛,意味不明地盯著他。
秦鼎之就著這個姿勢,從西裝內袋裡摸索出一枚戒指。
是真正的那枚婚戒,其上鑲嵌的湛藍色寶石在月光下閃爍,與白於菟的湛藍色眼眸相映成趣。
秦鼎之抬眼與她對視,手裡捏著那枚婚戒,遞到她身前:“於菟?”
白於菟盯著那枚戒指,半開玩笑道:“我可不敢接。”
實驗室多日的折磨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她也想明白了秦鼎之利用她的前因後果,但沒造成誤會和實質性的傷害,不代表她會原諒他。
如果不是這枚婚戒,她根本不可能被捕,更不會被捆在實驗室裡,被強行抽取血液。
秦鼎之身上一輕,手懸在半空,女人重新變回了優雅白虎,漫不經心地睨他:“說到底,人類的婚姻於我又有什麼吸引力呢?”
男人明顯怔愣,眼神閃爍:“你不信我?”
白虎不置可否,起身伸了個懶腰,虎尾猶如一條粗壯的鞭子,甩尾時帶起一陣勁風。
虎形的白於菟是不可撼動的存在,這一點秦鼎之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她想走,他根本留不住。
白於菟轉身背對他,慢悠悠地踱向陽台:“我大概能猜到,食欲暴增是攝入生化素的副作用。”
秦鼎之眸中浮現意外。
語及此,她終於舍得施舍他一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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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的沒錯。
生化素最先是由研究所那個老家夥在獸族血液中提取所得,有強化生物生理素質的作用,被獸族研究所視為重大機密。
研究所妄圖借此搶占先機,打破人類城市中的權力平衡,奪取人類城市的實際控製權。
經過多次動物實驗,研究所得出了生化素會隨著食物攝取在生物體內富集的結論,於是他們有針對性地在獸族體內進行階段性實驗。
然而生化素隻在獸族體內存在,要達成目的,靠研究所自己的武裝力量太過顯眼,且人類城市中均是草食獸族,不會主動攝取肉類,獸族領地也規定不可食同族。
研究所的計劃曾一度陷入了死胡同。
就在此時,白於菟出現在了研究所的視野中。
她慵懶,率性,享樂至上,為所欲為。
她與生俱來的強大讓她不可避免地露出馬腳——她在酒店裡殺死了剛和她共赴巫山的草食獸族,對方甚至是笑著見的上帝。
而這位被捕殺的草食獸族,剛好是研究所的生化素富集試驗對象。
她的存在讓近乎停滯的富集試驗柳暗花明。
研究所的老東西欣喜若狂,主動向她拋出橄欖枝,允諾她需要的一切。
在成功誘導白於菟與研究所合作後,老家夥將目光轉向了和她一樣潛伏進人類城市捕獵的肉食獸族。
研究所為這些肉食獸族提供舒適的捕獵環境,優渥的物質生活,向人類城市和獸族領地隱瞞他們的所作所為。
他們無一例外具有強大的肉|體,能承受生化素富集的力量,同時,生化素富集產生的副作用激化了他們的野性和對肉類本能的欲|望,生化素上癮後便會主動捕食、獵殺同族。
而研究所隻需要幫他們料理後事,他們便會乖乖地接受安排,省時省力還能定期監控血樣,簡直是一舉多得的絕妙主意。
隨著富集實驗開展得如火如荼,越來越多的肉食獸族被研究所誘導進入人類城市。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賞金獵人先於人類高層發現了研究所的野心。
他們時常遊走於城市黑暗處,敏感地察覺到潛伏進人類城市的肉食獸族和失蹤的草食獸族與日俱增,懸賞對象身上的變化也讓賞金獵人們產生警惕。
在任務失敗率連續幾周居高不下、傷亡慘重後,賞金獵人們自發開始行動,順藤摸瓜找到了研究所暗中操縱控製肉食獸族的蛛絲馬跡。
但賞金獵人終歸是民間組織,作為城市的黑暗麵、維護秩序的清道夫,縱使力量再龐大,還是上不了台麵。
三方相互製約,若其中一方被發覺率先打破平衡的意圖,剩下兩方自然統一戰線。
之後的事都隻是順理成章地發生,白於菟明白,換成任何人,秦鼎之大概都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其成為誘餌。
因為研究所最先開始的試驗對象是她,所以他的目標也是她。
“待在實驗室的那些天,我克服了生化素戒斷反應,如今不需要捕殺獸族來滿足食欲,自然也沒有理由再繼續留在這裡。”
夜風清涼,白虎身上的皮毛厚實柔軟,隨風輕微晃動。
“秦鼎之,就當我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