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荔不明白,為什麼江馳會出現在這裡。
江馳也覺得是意外之喜,無精打采陪老太太來上香,竟然還能碰見解荔。
住持聽到江馳喊解荔的名字,也是有些驚訝,“兩位施主認識?”
江馳笑了,“認識,熟著呢。”
住持很識趣,“那就不打擾兩位施主,解施主待會兒想上香,等午後或是讓忘塵帶你到偏殿都行。”
住持離開,這不算大的院子裡就隻剩下解荔和江馳。
江馳站的高,俯視看她,解荔未施粉黛,兩頰因為剛剛爬山運動泛著淡淡的粉紅,一身休閒運動服很是隨意。
即使這麼素,陽光灑在她身上,解荔站在玉蘭樹下,依舊美的江馳移不開眼。
他對著解荔命令的語氣說著過來,見她不動也不惱,緩步朝解荔走來。
到她麵前站定,解荔微微移開目光,主殿的殿門並未打開,但她也確信江馳定是陪彆人來的。
這位少爺平日裡行為浪蕩,可一點不像是信這個的人。
江馳抬手,摘掉落在解荔肩上的白玉蘭。
解荔敏感的往後退一步。
江馳手撚著短短的花柄,嬌弱的玉蘭在他手中可憐地飛速轉著圈圈。
見她這樣謹慎,江馳哼笑了聲,“解小姐,跟蹤我到這兒了麼?”
解荔無語,仍舊有禮貌,“巧遇。”
“巧?”江馳沒由來地笑了聲。
突然上前一步,兩人的距離由不熟變為曖昧,江馳俯身,緊緊盯著解荔的眸,直盯的解荔毛骨悚然,敗下陣來微微側開臉躲避他。
江馳意味深長,“我怎麼覺著,是緣呢?”
直到他走遠,進了主殿,解荔才放鬆。
她看了眼主殿緊閉的殿門,心裡竟有些氣惱。
在對視這種環節,解荔第一次敗下陣,被彆人盯的受不住。
江馳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看著她時雖然沒有說話,可那雙桃花眼就是讓她讀懂了他的意思。
【你早晚是我的。】
收拾心情,解荔來到偏殿。
她每個月月末都會來通安寺上香,持續了將近四年,到偏殿不需忘塵帶路。
偏殿離主殿不遠,畢竟通安寺人煙稀少,廟宇也小,入門便看到殿內供奉的慈悲佛像。
解荔在門口領了香,恭敬拜完後,便筆直跪在香案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閉目虔誠。
【昨天撿到了一隻小狗,弱小可憐,一如我兒時最無助那時,不是很理智的,我救助了它並四處奔波在最後幾個月為它和我找容身之處。】
【我佛慈悲,定能夠理解我的感受,奶奶如果還在,也一定會支持我的做法,凡事講究緣分,我和它一定是有緣的】
……
解荔被奶奶要求每每到這裡總是要跪半個小時,她從前覺得無趣難熬,現在早已學會如何度過。
對著佛像吐露心中苦悶,或是說說這一個月有趣好玩的事,沒把佛當佛,反而像是她的樹洞,如此,半個小時眨眼便過了。
最後,解荔睜眼,十分虔誠道:“我佛慈悲,保佑我安穩度過這幾個月。”
【切勿切勿讓我再與江馳產生交集】
末了,解荔磕了三個頭,緩緩起身,長舒一口氣。
每月來這裡一次,是對身心的淨化,總覺得跪完後輕鬆多了。
轉身,卻看到江馳吊兒郎當倚著門框,看著她,略有些調笑,“這麼信?”
解荔立刻轉頭看了眼麵容慈悲的佛像,剛祈完願,偏殿的不管事?
她邁開腿,跨出偏殿,淡然道:“信。”
而後想起什麼,解荔步子一頓,又否認道:“不信。”
江馳想樂,“變臉挺快啊。”
他突然開口,來了句沒頭腦的話,“你懷孕了嗎?”
解荔身影一頓,有些不自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平坦依舊,最近也沒胖。
她脫口而出質問的話語,“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想知道你剛剛說的話什麼意思的意思。”江馳沒因為她的語氣不滿,懶散開口。
【保佑我安穩度過這幾個月】
這麼想著,好像確實有些保胎的意思。
解荔反應過來,秀眉緊蹙,“你偷聽我說話?”
“大門開著,不算偷,挺光明正大的吧。”江馳不信這些,跟著老太太來到這信號不好的山上無聊至極,加上心裡想著解荔,便尋過來了。
到這兒就看到解荔筆直跪著,心無旁騖。
江馳看她也看的心無旁騖,她跪在那兒一言不發卻硬生生跪了半小時,最後才吐出這麼一句話,聽的倒是清楚。
解荔簡直要被氣笑,真是厚顏無恥。
她抿著唇不再搭理江馳,往齋堂走去。
江馳也不惱,跟著她一塊去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