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湫桐被男人開車帶回了家。
在車停下來時,秦湫桐打開車門如發瘋一般往自己家裡跑去。他腳底的血跡還沒有乾,跑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腳印,仿若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看得背後的男人眉心直跳。
男人不可能讓秦湫桐跑回他自己家,他直接兩步追了上去,抓住了秦湫桐的手腕,攥住了,將人往自己家裡帶。
在他碰上來的時候,秦湫桐立刻放聲大喊大叫,偏不讓男人靠近。這附近人多,何況自己家就在麵前,說不定宋懷琅還在家等著自己。
“懷琅!懷琅!懷琅救救我!懷琅!有沒有人啊!有人要殺人了、殺人了!”
秦湫桐為了活命什麼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他想自己發出這麼大的聲音,一定可以吸引他人的注意。
隻是想法很好,可是男人怎麼會讓他如願。
秦湫桐身體素質不行,也不是真的感受不到腳底上的疼痛,隻是都在強行撐著罷了。
他心中不免憤恨,他兩次受傷,兩次都在腳底板的位置。
這都是遭了什麼罪啊。
男人快走上來輕鬆追上他。
一手攥住他,一手捂上他的嘴,不叫他發出聲音來。
秦湫桐在他的懷裡“嗚嗚嗚”地掙紮,用自己的胳膊肘去用力撞擊男人的下腹但都被強行壓製。
自己的家門也不過就幾米的距離,可恨他就在自己家門口被男人帶回了家。
把人關在自己家後,男人對他的態度很是殷勤,除了不肯讓他出去,彆的都很好說話,給好吃的好喝的,怕他擔驚受怕又怕他挨餓,甚至還找了醫藥箱給他清理腳底板上的傷口,用繃帶裹好。
“我說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東西!”秦湫桐一被照顧好,立刻往後縮。隻肯待在沙發一角,抱著膝蓋坐著。
對方的家裡滿是各種各樣的蝴蝶,有小的有大的,五彩斑斕,顏色各異,一隻隻在相框裡都栩栩如生。
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衝破相框上的玻璃飛出來,然後變大,伸出觸角吸食他的血液。
這種感覺令秦湫桐毛骨悚然,他總覺得這些蝴蝶在看他,令他不寒而栗。
他環緊了自己的身子,試圖用這樣的姿勢來給自己安全感。
“你快點放我回去,我有一個朋友他是這裡的警察,如果他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出來找我,國外的警察都有槍的!小心他用槍打爆你的頭!”
秦湫桐威脅道。
他說的分明是威脅人的話,可他說著說著偏偏自己倒是落下了淚。情緒激動,眼睛泛紅,鼻尖也隱隱染上了粉色。
活像是男人在威脅他,要他做出某種犧牲。
“你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男人給秦湫桐遞過來一碟點心,端過來一杯花茶,“你今天受驚了,喝點茶暖一暖吧。”
“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你知道你這些蝴蝶會殺人嗎?我今天——”
秦湫桐的聲音突然頓住,他猛然想起若是自己說出了事情的真相,那對方會不會要殺自己滅口,來保全這些他養的蝴蝶。
秦湫桐是俗人,他怕死,他還膽小。於是他將沒有說完整的後半句話咽了下去,埋進肚子裡。
“你今天怎麼了?”男人似乎很關切。
秦湫桐彆開眼睛,“沒什麼。”
他的那點小心思幾乎全都寫在了臉上,他不說男人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來。
他隻當成了沒看見:“聽不懂我的話,那就聽不懂吧。”
“那你還不快把我放了!”
秦湫桐的聲音哽咽,又發軟。
不像是威脅倒像是在撒嬌。
期望對方能心軟。
這男人一進門就跟他說什麼,他們兩個人是一種人,什麼是一種人!秦湫桐聽不明白。
但他能明白一點,那就是這人是個殺人犯!
他養的這些蝴蝶就是他的殺人工具。
秦湫桐渾身瑟瑟發抖,害怕想要逃離又不敢,生怕這個看起來精神很不正常的男人突然發瘋,放一隻蝴蝶出來把他弄死。
“如果你現在把我放了,那麼等我的朋友過來,我就會跟他說讓他放過你一馬。”
秦湫桐依舊在虛張聲勢。
但他的這點威脅對於男人來說不痛不癢。
男人的麵容平靜:“你說要抓我,我犯罪了?你有證據嗎?”
“我……”
秦湫桐的話頭頓住了。他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男人是在詐他。
若是他說了怕不是江立臨他們過來之前自己就死了。
男人又將點心和茶往他的麵前推了推,“快吃吧。”
他說道,“吃完了,休息好了,你幫我做件事情。”
“什麼事情?”秦湫桐非常警惕,麵對跟前的甜點,他一口都不敢吃。
男人瞧見他像一隻豎起了耳朵的兔子,隨時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不由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