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怕我,我就是想請你當我的模特。”
“在國外的模特都好貴,我沒有那麼多錢聘請他們,你又長得如此漂亮,我當初一見到你,就被你深深吸引,我經常會想,如果讓你畫在紙麵上該有多好,今天你會讓我如願嗎。”
他說的是疑問句,但用的是陳述的語氣。今天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湫桐哪怕是拒絕了,也依舊隻能待在這裡。
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秦湫桐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朋友都不在這裡,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失蹤的消息。他今天所遭受的遭遇,如此屈辱,都沒有人可以來保護他。
秦湫桐閉上了眼睛,如壯士扼腕一般道:“好,我、我同意。”
他緊張極了,睫毛緊張顫抖如一隻振動翅膀的蝴蝶。
慌亂的心跳聲,在安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晰。
男人毫不意外能得到這個答案,他麵上露出了笑容,嘴唇微揚,格外紳士。
“真的太感謝你了,等我畫完之後,我一定送你回去。”
秦湫桐一句話都不說,蜷縮在沙發上。
畫家的準備工作是如此繁瑣,先是尋了紙張,搬了畫架,又備好顏料。
用刷子蘸取顏料在調色板上搭配出他需要的顏色。
他拿出一隻炭筆,在潔白的紙張上勾勒出秦湫桐麵容的大致輪廓,一點一點細細描摹,筆尖與紙張接觸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他在摩挲自己最親密的愛人。
男人在畫畫的時候神情如此專注,他去盯著秦湫桐的臉看,秦湫桐避開他的視線不願與他相對。
他被男人擺出一個姿勢,雙腿伸長、交疊在一起,身體展開側臥在沙發上,手臂攀扶著沙發,後背對著男人。
從脖頸到腰線呈現出脆弱的弧度來。
秦湫桐保持著同一種姿勢,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等醒來時,日光已經昏黃,夕陽攀上了山頭,可見天上點點星光。
強迫他躺在這兒的男人已然不見蹤跡,整個屋子裡偌大安靜仿佛就隻有他一人,哦,不對,還有滿牆寂靜的蝴蝶。
屋子裡沒有開燈,隻有外麵露出來的光亮,屋內一片昏暗。
秦湫桐不敢去看那麵牆的蝴蝶,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他看,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害怕。
尤其是在這種封閉的昏暗的空間裡,使他的身體又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恍然好像回到了當初,在那個牢籠中,他孤立無援,無論如何嘶喊吼叫,都無人應答的困境中。
秦湫桐不敢在這兒多待上哪怕一秒,他立刻就要趁著男人不在,跑出去回到自己的家中,去尋求江立臨他們的幫助。
他咬著牙從沙發上起來,他心想,若是等自己逃回去,他一定要將今日自己所有的遭遇全部告訴給江立臨聽,讓對方幫他做主。
他這樣想著,又忍不住落下淚來,他以往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楚,眼淚滴在沙發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秦湫桐頭也不回地就往門口跑去,他赤著腳鞋子都沒有穿,腳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沒有之前那樣疼痛,他一瘸一拐地小跑挪到門口,一陣陣抽氣。
疼,真疼啊,疼死他了。
隻是秦湫桐忘記了,若是主人不願意他離開,也是可以將他反鎖在屋內,不許他出去的。
秦湫桐死活擰不開門鎖,額頭上都出了細汗,他使勁的拍門,大聲朝著自己家門方向呼喚。
“懷琅!懷琅!懷琅——”
“啪啪啪……”
秦湫桐發出了巨大的噪聲,他背對著後麵身後的牆,沒有發現在他身後的牆上,那些蝴蝶的翅膀在相框裡無風而動,似乎它們都是活物。
馬上就要蘇醒過來。
突然秦湫桐的動作一頓,他在外麵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
緊接著發出的聲音更大了。
“喬銘!立臨!”
喬銘一下班就接到了江立臨的電話,在電話裡,江立臨告訴他,秦湫桐不見了。
他今日與宋懷琅沿途尋找對方許久,都一直沒有找到。
就連沿途經過的路人也都被他們攔住,細細詢問。
尤其是那些攤販。
他們詢問攤販們是否見過一個瘦弱漂亮的男子,這些人都非常茫然的搖搖腦袋,絲毫不知情,都說沒有見過。
“那現在湫桐到底是去哪兒了呢?”喬銘坐在沙發裡,江立臨坐在他的對麵,而宋懷琅明日還有早課,不得已隻能先行離開。
喬銘有一個猜想。
“會不會是你這幾年樹敵太多,讓對方抓到了把柄,用湫桐來威脅你。”
“當初湫桐來這兒的時候,是你安頓下來的。湫桐容貌較好,若是那些人以為他是你的情人,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喬銘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江立臨陷入沉思。
他做偵探多年,結下梁子的人數不勝數,他在聽到喬銘的這段話時,腦子裡瞬間列出一係列的人名,都是與他“交往”頗深的人。
兩個男人之間的情分,這在國內隻能算是兄弟情且不能超過界限,否則會被視為異類,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但在如此開放的國外,這種情分可以衍生為許多的感情。
瞧見江立臨如此照顧秦湫桐,這些開放的外國人難免會多想。
“我已經打電話讓我的同事們都幫忙找找湫桐,但還沒有到四十八小時,能做的還很有限,”江立臨拿出了雪茄,剪好抽了一口,煙霧升騰而起,迷糊了他的眉眼。
男人聲音暗啞:“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找到湫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