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的男聲讓秦湫桐被嚇了一跳。
他猛地定住了身形,趴在門上,一點都不敢回頭。
身後的男人正是應該已經出門的鄰居。
“沒,沒乾什麼。”秦湫桐聽到身後逐步逼近的腳步聲,立刻磕磕絆絆地回應。
如果他能轉過身直視對方的眼神,或許效果會更好。
男人走過來,順著秦湫桐的目光看過去,也瞧見了兩家門口前停放的車輛。
他的嘴角勾起,“你是在喊你的朋友們來救你嗎?”
秦湫桐不吭聲,抿著唇,一言不發。
用自己的沉默應對對方的問題。
男人哪裡不清楚秦湫桐對自己的抗拒。
他走上前,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就要蓋在秦湫桐的身上。
他語氣溫柔:“晚上冷了,小心著涼。”
男人的衣服上帶著濃鬱的香薰氣味,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出來的氣味。
像是炭筆的雪鬆味,又夾雜著一股熱烈的玫瑰花香,夾著著一股很淡的腥味。
秦湫桐不愛花香,鼻子又靈敏,他聞嗅到那點味道,忍不住眉頭蹙起。
他的身體下意識地躲避開男人的動作,叫對方撲了個空。
“你不要靠近我!”秦湫桐知道喬銘跟江立臨在自己家裡後,他仿佛是瞬間就有了無窮的底氣,猛然往後一退,跟對方拉開了距離。
年輕的畫家看起來被他無情的舉動所傷心。
他的手僵住,臉上也露出脆弱的表情來,過了兩三秒,這才將外套重新穿回了自己身上。
“不要怕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他出聲安撫麵前受驚的人。
秦湫桐才不聽他的話,“那你把我放回去!”
“放回去是不行的。”俊美的畫家嘴角咧開一抹笑,“你都瞧見了我蝴蝶的異樣,你要我怎麼能放你回去。”
秦湫桐的心猛然“哐哐哐”地跳動起來,他從男人的語氣裡聽到了殺意,但不多。
他猜測可能是因為對方將他當成了“同類”。
雖然他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同類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你要做什麼?”
“放心,不會害你的。”
-
四十八小時一到,警局的報紙最底下的那一片小區域就多了一條新的訊息。
宋懷琅拿著報紙急匆匆找到了江立臨。
“江立臨!”他一進門就開始大聲呼喚,“出事了!”
聽到聲音的江立臨從樓上走下來,他在調整自己的領帶,雖然兩天都沒有睡好,有些疲憊。但成熟男人身上依舊荷爾蒙濃鬱,撲麵而來。
“怎麼了?”他問道。
宋懷琅道:“我們學校裡有人死了。”
江立臨一聽二話沒說,立刻給警局打了電話報備一聲,就開車帶著宋懷琅去了。
學校裡死去的學生是宋懷琅的直係學弟,跟宋懷琅的關係還算不錯,否則宋懷琅也不可能會直接跑來找江立臨。
男生的年紀不大,比宋懷琅要小兩個月。
在專業裡成績優異,與人為善,是老師們的得意門生,跟身邊接觸的同學們的關係也一直都很融洽。
宋懷琅檢查了男生的皮膚和身體狀態,“是昨晚死亡,死亡時間不超過八個小時。”
死者死亡的地點是學校宿舍的公共廁所。
宿舍裡每一層都有兩個大的衛生間,一層一共是二十四間宿舍,每一間宿舍兩個人,條件不錯。
公共衛生間的門被江立臨帶人用黃色的隔斷圍起來,不讓學生們靠近。
也幸好此時正是上課時,除了特意請假的宋懷琅,與得知消息後匆匆趕過來的教導主任,其他的學生跟老師都在宿舍區域不遠外的教學樓上課。
“那就是昨天半夜沒了的?”
“是。”
江立臨辦案時說話頗少,“主任,我想跟他的舍友們談談。”
“你是懷疑是他的舍友們殺害他的?”
教導主任倒吸一口涼氣。
他真的被這件事情給嚇懵了,這還是他們學校第一次發生命案,他今天都特意吃了宋懷琅給的華國的保心丸都沒啥用。
江立臨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等他們下課我們去找他們。”
教導主任連忙應聲,“好,好。”
很快死者的舍友和住在旁邊宿舍的學生們就帶到了江立臨的跟前。
幾個學生低著頭,臉上沒有血色,膽子大的還能挺得住,膽子小的身體都開始顫抖。
江立臨問:“昨天你們同學半夜死亡時候,你們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我們都在睡覺。”
“是的,我也在睡覺。”
幾個學生連忙點頭回答,說出來的話如出一轍。
“你們同學晚上是會起夜的吧?”
“我和他不是一個宿舍。”
“我也不太清楚,我晚上睡覺太熟了,基本上都聽不到什麼聲音。”
“我聽他自己說過晚上會起來。”
“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比如同學的呼救聲?”
“沒有的。”
幾個人都是一樣的回答,他們在江立臨的跟前就像是被老鷹盯上的幾隻可憐兮兮的小雞仔,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太慢,生怕會被麵前不苟言笑的俊美男人所盯上。
江立臨又問了些問題,待幾人都仔細回答過,這才讓幾個學生回去。
他身邊的警察探頭探腦,“他們說的是真話嗎?”
江立臨沒回答。
江立臨後來又找了十多個學生詢問。
尤其是靠近廁所的宿舍,以及晚上起夜的學生,詢問他們昨晚是否聽到過奇怪的動靜。
在他盤問之下,還真發現了一點線索。
江立臨站在廁所裡,抬頭去看牆壁上的小窗口。
那個窗口一天到晚都一直開著,不會有人去關上,哪怕是晚上。
除非下雨天才會有保潔的人關。
江立臨想到了那個學生的死狀。
學生倒在地上,臉上有一點粉末,在陽光下帶著一點細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