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周一,雨過天晴,但空氣裡還帶著夏季獨特的濕氣,林惟溪站在走廊手撐著欄杆,隨便看著教學樓下的人影攢動。
時雨雙湊近她抱怨:“周末你沒來,我可無聊了。”
“都是成雙成對,就我坐在角落好淒慘。”
林惟溪沒跟時雨雙講宋千嵐去北京的事,她哄著時雨雙笑出酒窩:“吃飯請你奶茶。”
“哎呀不是啦。”時雨雙嘀咕,“你不知道,連連姐現在高考完跟她男朋友有多膩歪,下次再也不要跟他們單獨出去。”
林惟溪好奇問:“駱林冶去沒去?”
時雨雙一頓,臉上出現抹可疑的紅暈:“提他乾什麼。”
“你找他陪你啊。”
“我才不要。”時雨雙搖頭,“好幾次熱臉貼冷屁股,我再主動找他我就是有病。”
林惟溪拖著長腔:“啊,這麼酷?”
時雨雙哼一聲,勾著林惟溪胳膊不讓她說了:“走走走,集合了。”
因為快期末,動員會是一場接一場。
但不上課就是好,一群人嬉皮笑臉地往操場跑。
老掉牙的演講,閉著眼都能猜出的下半句,操場上的喇叭不斷釋放電音,下麵的學生低著頭你來我往的搞小動作。
突然,籃球場那邊翻起一陣躁動。
林惟溪低著頭沒在意,旁邊的時雨雙用手肘碰了碰她:“你看那邊。”
她們是一班,恰巧靠近籃球場,視野內還毫無遮擋。
“什麼?”
“你快看啊。”
時雨雙催促,林惟溪皺眉看去。
球場,視野之中,已經生鏽的籃球架,裂縫的水泥地,熟悉的香樟和綠網,旁邊還站著幾位高二年級的女生。
與往日不同的是,球場上多了一個引起尖叫的生麵孔。
“那個人是誰啊啊啊,好帥。”
“之前怎麼沒見過,打得也太猛了吧。”
“剛來就約球?怎麼回事。”
亂七八糟的聲音聚集在耳,林惟溪下意識將目光鎖定在起跳的身影上。
夏季,熱汗揮灑,一群白色球服中他格格不入,純黑的衣服隻有左胸口繪著一個簡單圖案,身高腿長,短發隨意的戳在眉骨上。
林惟溪望過去時他正在攔球,跟他對打的是理科重點班,球技最好,幾個人防守聯合,傳球抬臂準備起跳。
賽點的一幕,似乎要結束了。
但下秒,男生忽然側身右轉,速度極快,從縫隙中穿越,膝彎手臂延展,砰的一聲,球被截住了。幾乎是水到渠成,他微扯嘴唇,抬臂一記漂亮的三分。
幾秒寂靜,球咚咚咚的回彈,昭示著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微揚著下顎,明亮的瞳孔漆黑,抬手兩指點著太陽穴,歪著頭不知朝誰挑釁,步子不緊不慢後退下場,挑眉,意思是他玩夠了。
猛地一瞬,籃球場周圍發出震耳的喊叫。
所有人但注意力都成功的集中在他身上。
林惟溪眼皮嗡嗡地跳:“他叫什麼。”
時雨雙被帥了一臉,聽見林惟溪的話誤以為她喜歡,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這掛啊。”
“等我給你打聽一下。”時雨雙特仗義地說。
雲一層層厚重地壓住太陽,時雨雙用兩個課間問了出來。
她湊近林惟溪耳朵開口。
“他叫謝忱則。”
“但看著不太好惹。”
時雨雙遞出手機:“喏,你看。”
才半天,校園群就已經全是關於這個人的討論。
“我出十塊,來個聯係方式。”
“二十,先給我。”
“你們看到他腕上的表了嗎,D家限定的新款,我之前在雜誌上見過,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這人什麼來頭?”
“假的吧。”
“但帥是真的,我在辦公室看到他了,好帶勁啊。”
時雨雙翻著聊天記錄附和:“第一天來這這麼惹眼,也不知道誰能拿下他。”
各式各樣的討論與揣測,林惟溪冷笑,想到昨天那一幕。
“倒是人就沒那麼有意思了。”
少年斜倚著門,散漫傲氣,一身黑,所以露在外麵的手腕脖頸有種病態的白,他垂著眼,碎發倒是沒那麼長,但光太昏暗,籠罩在他身上看不清具體,挺痞的,說出來的話還惡劣。
林惟溪見過那個車牌,知道他可能比想象的還不好惹。
林惟溪收拾好桌麵的書本,裝作不在意地問。
“他們有說他在幾班嗎。”
時雨雙翻了翻記錄:“似乎是十三班。”
最爛的一個班。
不學無術走後門插班生的彙集地。
倒是挺配他的。
林惟溪笑笑,突發奇想。
“你說他這麼傲,輸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啊。”
會不會很有意思。
時雨雙沒聽懂:“輸?什麼啊,成績嗎?感覺他不太像會輸的樣子。”
林惟溪說的模棱兩可,時雨雙納悶地看著她。
林惟溪不在意,剛才仿佛隻是隨口一說。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