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一齊笑著喊:“知道啦——”
他們班下課早,走廊沒幾個下課的,林惟溪踩著走廊的鬨聲往樓上走。
十三班在走廊最儘頭,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出了教室,但沒有謝忱則的身影。
林惟溪走到後門,隨便找了個男生問:“謝忱則走了嗎。”
那男生本來在拎著書包打鬨,回頭一看門邊站了個美女,嗓子眼的聲音硬生削弱一半。
“找誰?”
林惟溪又溫溫柔柔地重複一遍:“謝忱則。”
“哦謝忱則啊。”不是找自己的。他表情看起來有些可惜,轉頭張口了一個字:“謝——”
忱則?
男生臉色變了變,似乎不太願意,想著怎麼這種看著就是好學生的女孩也喜歡那人啊。
“謝忱則走沒走,有人找!”
聲音不情不願。
他一喊,不少人看過來,林惟溪麵色自然的站在門口,藍白色校服寬鬆,在少女身上有彆樣的漂亮,烏黑的頭發紮成馬尾,她頭發多包臉,清純靈動、亭亭玉立。
謝忱則蹙著眉偏額,正對上林惟溪的目光。
她直勾勾的、毫不躲閃地看著他。
謝忱則擰水地動作停住,眯眼
林惟溪就衝他勾手指。
夏日傍晚陽光明媚不刺眼,天變成了被漂白過的藍,過堂風吹起少女發梢,好像日漫中走出來的人物。
放學鈴慢半拍地響了,穿透整個走廊。
正是人多的時候,走廊教室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謝忱則大概是明白林惟溪想做什麼,哂笑一聲,淡漠地收回眼,桌子上兩本書劃進包裡,拎著礦泉水,視而不見地地走了。
她在後門,他就走前門。
林惟溪看著他不理自己也不在意,有認識林惟溪的女生來搭話:“惟溪你在這裡乾嘛啊,你...不會是要追謝忱則吧。”
林惟溪揮揮手中的藥盒,大方搖頭:“隻是來送個東西。”
“送東西?”
女生點點頭,覺得有些奇怪,這兩個人是認識嗎,為什麼要送藥,她怎麼會知道,但林惟溪實在是坦蕩,女生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人家怎麼就不能認識了,林惟溪也很優秀。
“這樣啊。”
女生看了看走到講台的謝忱則,少年身型挺拔,書包搭在肩膀上,一個眼神都沒給這邊。
她琢磨不透,但還是湊到林惟溪耳邊悄悄開口:“惟溪,你能給我一個他的聯係方式嗎。”
視線中的少年走到門口了,順便扔了手裡的礦泉水瓶。
林惟溪直接喊:“謝忱則!”
她抬腳,順便對身邊的人不好意思笑笑:“可能,要問問他願不願意。”
這句話落在彆人耳裡,理所當然地是婉拒了。
隻有謝忱則笑得像個另類,他稍微低頭問走到自己身前的林惟溪。
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
“你有麼。”
你有我的聯係方式麼。
在這演哪出呢。
林惟溪勾唇:“我好像也沒說我想要。”
“裝。”
林惟溪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他,仰頭:“你要不要。”
“你覺得呢。”
謝忱則一副你看我會要嗎的眼神。
他聲音其實還能聽出感冒的啞,過敏也沒好完全,喉結旁邊依舊有個紅印子,看著特彆風流。
“謝忱則,你是不是不敢啊。”林惟溪唇角的酒窩露出來:“我那天說的話你怕啦?”
好傻的激將法。
謝忱則不吃。
他要走,林惟溪直接把東西塞進了他手裡。
“小把戲,你彆不敢。”
她笑起來,唇紅齒白,似乎還咬著一塊薄荷味的糖。
“對了。”林惟溪繼續說,“臥室床頭櫃的台燈你扔了沒,如果沒扔你可以回去看看,上麵有點東西。”
後麵半句話被她可以省略。
說完,也沒再管謝忱則反應,林惟溪穿過眾人目光,走了。
謝忱則視線看著那雙白色帆布鞋,眼皮微壓,低頭晃了晃包裝,空蕩蕩的,很輕。
盒子開口有一道折痕,是打開過的痕跡。謝忱則慢著步子往樓梯口走,打開包裝。
什麼潤喉糖,裡麵歪歪斜斜的躺著一條綠箭口香糖。
這是祝他快點好呢,還是咒他呢。
謝忱則氣笑了,真是小把戲。
放學的高峰期明明已經過去了,但這層樓依舊很多人駐足,裝作有事,裝作說話,裝作係鞋帶,總之誰都想看看這兩個人在做什麼。
“林惟溪——”
他第一次喊她名字。
他步子大,很容易追上少女節奏。
林惟溪回頭,他站在五樓階梯口,背後窗外是高大鬱蔥的綠色,而她比她矮一層。
謝忱則右手拿著所謂的潤喉糖,眼尾噙著抹不鹹不淡地譏諷。
林惟溪唇角的酒窩還沒隱去,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說有點床頭有點東西麼。”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狹長的眼睛勾著她,咬著字靠近,林惟溪聞到他身上漸漸彌漫過來的苦橙葉味道。
他似笑非笑,手臂自然抬起搭到了她後頸處,冰涼的指骨刺的她酥麻一瞬。
謝忱則捏著她後頸催她轉身,少年語氣吊兒郎當:“走啊,一起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