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迤學著她的樣子:“去哪兒?現在出去彆人會看到。”
霍荔瞪他:“發現了又怎麼樣,乾壞事的是他們……”
江迤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緩緩吐氣:“你覺得這個點兒,孤男寡女,彆人會覺得咱倆是來乾嘛的?”
霍荔恍然大悟,耳根子莫名一熱。
還好,還好,他看不見自己現在這個窘迫的模樣。
為配合說悄悄話,兩人的距離近了不少。
江迤手機裡的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熄了。
霍荔依稀能感受到少年淺淺的鼻息。
黑暗中,她的鼻尖的感覺不斷翻湧,然後變得滾燙。
一時之間,各種氣味充斥鼻尖。
分不清究竟是少年外套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還是堆積的枯葉腐爛的味道,還是防護網的鐵鏽味?
嗅覺感官被無限放大,一時間竟抵過了聽覺。
台上小情侶親熱的聲音,遠不及兩人這麼近的距離讓她臉紅。
好在小情侶沒逗留多久,很快便離去。寂靜的校園一角,又隻剩下他們二人。
霍荔聽到動靜,喘了一口氣。
江迤按開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打在兩人之間,霍荔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彆扭的彆開了臉。
江迤一頓,輕咳一聲。
隨即打開電筒,蹲下身子在枯葉堆裡扒拉。
霍荔蹲在一旁,撿起一根棍子興致索然地亂翻。
兩人一時無言,她挪了挪位置繼續亂扒,緩緩開口:“你是沒跟彆人親過嘴嗎?”
江迤手中動作一頓,空氣凝固了一般,氣氛降到零下幾度。
“……”
霍荔歪頭看他,小棍子在枯葉上戳了戳,突然站起來:“你這是個什麼表情?”
江迤換個位置繼續找,不理她。
“不是吧,江哥你這麼純情啊?我就看你剛剛那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才問問你的。”
霍荔圍著他轉圈,故作老練道。
剛剛究竟是誰大驚小怪來著。
沉默半秒。
江迤淡淡開口:“是不是這個?”
霍荔還以為他要回答剛剛那個問題,電筒光順著照了過去,發現是她那顆星河玻璃。
珠子上的星星點點在光照下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微弱光芒,確實有點小銀河的感覺。
“怎麼拿出來?”霍荔蹲下問。
玻璃珠在防護網外麵,而防護網的格子有非常小,用手伸出去拿肯定不行。
江迤提醒她:“用你手上那個。”
霍荔反應過來,慢慢靠過去,把棍子從網縫中伸了出去,借力將珠子往身邊推。
奈何木棍有些短,她夠著費勁,幾個來回後,珠子滾到了更遠處。
江迤沉默。
霍荔:“……”天哪,豬隊友說的就是自己吧。
“現在怎麼搞?”她扭頭對上江迤的眼睛,一臉苦惱。
“彆要了。”江迤絲毫不留情麵。
“彆啊,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這樣還不如彆讓我找到呢……”霍荔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江迤揚了揚眉,一副“怪誰啊”的表情。
“江哥。”她叫他。
“哥。”
叫爹都沒用。
江迤眼皮一跳。
“哎,本來說你幫我找到這顆珠子我就原諒你了呢。”霍荔歎了口氣,一臉遺憾。
江迤站起身來,掃了她一眼,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霍荔蹲在地上瞧她的玻璃珠,隨後就聽到了江迤翻上看台的聲音。她急忙站起身來,原地蹦了幾下,腳有些麻。
“你要翻過去嗎?哥。”她仰著頭看著江迤。
一口一個哥,喊得也真是親熱。
江迤垂眸看了她一眼,把書包扔在一旁,雙手抓住防護網晃了晃。
他雙手扣住網的縫隙,手臂借力,右手輕輕鬆鬆地攀上了防護網頂端的欄杆。順勢往上一撐,整個人就騎在了欄杆上,姿勢有些辣眼睛。
騎。霍荔甚至想笑。
“咚”地一聲,江迤跳到了地麵,彎腰撿起了那顆珠子。
霍荔把手機光對著他,少年依舊冷冷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那你怎麼……出來?”牆裡麵可沒有看台可以借力,三四米高的防護網他該怎麼翻過來。
江迤往左邊巡視了一眼,打開手電筒光:“等著。”
兩三分鐘後,江迤從看台後麵繞了後來,整個人看著輕輕鬆鬆。
霍荔目瞪口呆:“你怎麼過來的?你是少林寺關門大弟子會輕功啊?”
“轉角那邊的網,有個洞。”江迤垂頭看她一眼。
“江哥你鑽狗洞啊?”
霍荔一臉嫌棄,嘖嘖兩聲,搖頭晃腦地替他惋惜。
江迤抬手:“這個你不想要了?”
霍荔看著他手裡的珠子,瘋狂點頭。
“江迤,你太他娘帥了吧!”
江迤把珠子放回她的手心,手指無意碰到她的掌心,指尖明顯感受到一絲涼意。
“現在不叫哥了?”
“太激動了。”她衝著江迤嘿嘿一笑。
江迤撿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掛在肩上,認真道:“說話算數。”
霍荔捏著珠子看了又看:“什麼話?”
“東西給你拿回來了。”他淡淡開口。
“行啊,公主一言,駟馬難追。”霍荔笑得狡猾,宛若一隻狐狸。
她伸出手,作擊掌狀,眉眼笑得彎彎的。
“……”
這隻蠢狐狸,江迤還是敷衍的拍了下她的手,背著書包轉身往校門口走。
“既然咱們是迪士尼公組,那肯定得選個好看的當麵門了,組長這個職務我很難推脫啊。”
霍荔跟上他的步伐,小聲嘟噥:“你說是不是呀,江哥?”
“是的,公主。”江迤風輕雲淡地回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