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承太郎,對不起!”我下意識道歉為先,“我……我忘了把便當給你送過去了。”
“呀嘞呀嘞,原來你知道啊。為什麼不給我送過來?”
“學校中午不開放,你忘了?”
“……嘖,乾嘛那麼守規矩啊?整個人死氣沉沉的。”
“我……不是那種不良。”
“……”
我們倆無言相對。
“彆對我擺出那副嫌棄的小表情。”
他對我先開了口。
“啊?”
“我不喜歡。”
我一直很疑惑,我當時有擺嫌棄的表情嗎?
“走吧……”
他大步地走在我前頭,幾乎把我甩在後頭,手上還有那個熟悉的便當盒。
“你還拿著便當啊。”
他微微回過頭,看著我。
“不是你托人給我的嗎?”
“……也是。”
我們無言相隔好幾米地走到小壩,然後在坐在河邊上看著夕陽,他吃著早就發冷的便當,我靜靜地看著河流,相隔距離依舊。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正好是我跟他第一次關係如此疏遠有好幾個月了。從他開始變成不良開始,我開始有意識的跟他保持距離,生怕他會“弄臟”我。
“你打算高中去哪裡?”
他突然開口,打破了我們倆之間的死寂。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江戶高等學校。”
“你有把握嗎?”
“看下麵統考成績了,更重要的還有……師生綜合評價了。”
我記得我說出“師生綜合評價”時,後槽牙咬得緊緊的……
“為什麼不考慮出國呢?”
我沒有回答。
“實在不行,外公會幫我們想辦法。“
“不用。考高中我自己可以解決,沒必要他老人家再出手。”我直接回絕了他的提議。
我聽到承太郎有點無奈地歎氣。
“……如果你真的沒自信,你可以來我的學校,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句話現在聽起來真的很是心動,但我在當時聽到這話如同應激的貓咪一樣。
“不要!我一定會考到江戶高等學校的!我才不會跟你這麼一個不良在一個學校的!”
我一時激動,把當時的真心話說出來了。儘管我有意識到有不妥之處但為時已晚。
“呀嘞呀嘞,原來你是這麼嫌棄我啊。”
他的語調依舊平穩冷淡,卻又無比憤怒。
“是的!我就是一個不良。一個你無比討厭的不良。但你也搞清楚,我還是你的哥哥,無論如何你我都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你如果真不想看到我,那你就回台灣!在台灣就隻有你孤單一個人了。多好啊!就是那邊不會有爸爸媽媽照顧你了!”
我像是捕捉了某個關鍵詞,才緩緩將視線從河流轉移到他身上。
“你什麼意思?”
我看到他的表情——剛開始還是高傲不甘的神情開始鬆動,估計他意識到自己也說錯話了。
“小雨……我……”
“你再說一遍你什麼意思?!”
我緩緩逼近,死死地抓著衣襟對他吼道。
“承太郎!!你丫的再說一遍!!!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不記得我當時發了多大的火,但承太郎臉上明顯的驚恐和錯愕便足以告知。
“小雨,我……我的意思是……”
然後我做了一個我自己到現在都要雞皮疙瘩的決定——我直接給了他一拳,把他揍倒。
而且不止一拳,兩拳、三拳、四拳……
他的帽子就是這個時候打掉的。
直到把他打出了血,我才憤恨地停手,並砸出一句:
“承太郎!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我咒你下輩子不得往生!!!”
並立刻邊哭邊跑回家,荷莉阿姨看到我都一臉驚訝。
“小……小雨?!你這是怎麼了……”
“你自己問承太郎去!!”沒大沒小的我,一股腦地跑回房間,把自己鎖在房間死哭。連晚飯都沒吃。
再後來我隱隱聽到荷莉阿姨難得發大火,痛罵承太郎的作為。
再後來是空條叔叔都趕回來了,他們兩人一邊怒斥承太郎,一邊又安慰我,想辦法調和我們二人。
當然,最後我們是和好了,但不是空條夫婦主導的。具體我們倆怎麼和好的我也有點不記得了。
現在想起那句話,其實他想表達他對我當時有意疏離他的不滿和委屈。我能理解。
但哪怕現在我如此喜歡他,我還是不能原諒他後半段話竟是如此表達,現在也是。
原因無他。這句話撕開我的傷口。這句話絕對且永遠不能是出自收留我的空條家之口。尤其承太郎。
畢竟他,可是我的學長、哥哥,以及現在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