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慕瓷還未透析靈術不是嗎?」明台,意指日月,位於狩月村至中之處,任何重要祭典皆在此舉行,近期要典無非是璿月傳位儀式,但智者先前說過還不是時候,怎麼才一下子日子又提前了。
「無關繼任,我打算明日讓妳越位祈掌祀血。」樊慕瓷輕闔了下眼簾,隨即定睛望著璿月智者。
「為什麼?」
「喚日破天窺見,唯有妳能尋得聖帝。」舉行祀血搜尋聖帝這還是第一次,凡人本不得獲知關係九帝之事,如今照卜詞所示九帝已轉生臨劫,定受製於人事,祀血又是效果最顯著卻耗損最大的探察術,用在此時最適合不過,但她也擔心由慕瓷祈掌是否會出錯,畢竟祀血祭舉行過一次後須隔半年才可再辦,實在不容有任何差池。
「慕瓷知道了。」
翌日,在智者連夜通知之下村民已備妥儀式所需的供品,幕瓷到達時,眾人正逐一將自己的血滴進一個銅盤裡。
見慕瓷淨身後前來,璿月招手將她喚過:「還記得之前跟妳說的祀血祭儀式嗎?」慕瓷頷首,隨智者一同登上明台祭壇,盛裝狩月村民血液的銅盤被放置在祭壇正前方的矮石柱上。
「全力催運雷術護元神,定當心無旁騖默念九帝誓詞,待血盆沸騰後,須不斷召喚聖帝之名,引領禁錮肉身的神識,倘若勾動,便可見其相貌與所在方位。」智者擔心地再三對她交代,雖有六術長老們護法,但她還是放心不下。
待一切準備就緒,她站上明台主位,在闔上雙眸後周身緩緩散出略顯透明的淡紫色光體,若隱若現的雷電批啪作響的圍繞其身側,第一次見到樊慕瓷把雷術形於外,台下的村民們個個稱羨,因為慕瓷先天雷術是罕見的紫雷,平時看她使術出招都快到無法看清的地步,沒想到竟會是紫雷。
樊慕瓷開始念起誓詞,快速開闔的紅唇卻未傳出任何聲調,隨著時間的過去,慕瓷釋出的紫氣壟罩住整個明台,位於最前排的民眾不敵紫雷威勢紛紛向後退數步,就連站在祭祀主位兩側的璿月及長老們都倍感壓力,最為驚愕的便屬雷長老,位居長老首位雷術定當過人,豈料慕瓷與他相比非但無不及,似乎還要更勝一籌。
銅盤內的血液泛起波波紋路,在樊慕瓷舉起雙手置於胸前不停筆劃動作繁雜的手印後,蕩漾的紅水倏地加劇異相,宛如盛著沸騰的血液般,閉著眼的慕瓷感應到有個畫麵漸漸浮現在腦海卻好似隔層濃霧般無法令人看清。
彷佛出現一個人影站在遠處背對她,身著紅衣華服,負手佇立於一片花瓣紛落的林內,腰間束條不時閃著金光,那人側過臉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舉起的掌中捏了張方巾,慕瓷隱約聽到一聲模糊細語:「絲……兒……」在那身影正要轉過身時,卻聽聞明台下的人們起了騷動。
天空突然傳出聲聲巨響,慕瓷才睜眼便見刺目亮光正麵襲來,狩月村瞬間壟罩在一片白光之下,些許片刻,取代白光的是道飄然落地的黑影,放下遮擋強光的左臂,望著天際的慕瓷下意識轉過身子,驀然迎上一張全然陌生的臉孔。
一頭烏絲長發、氣度不凡、身著玄黑異服,那人伸手摘去蒙在眼上的奇特黑布,露出一雙晶亮的墨色眼瞳與她相視,對方眼中夾雜一股慕瓷全然不識的意味,而後勾起一邊嘴角,說了句沒人了解的話。
自此,樊慕瓷與狩月村的命運掀起了從未預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