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程謹之那天之後，阿曼就成了茶館的常客，包包裡總是背著一本書，以防萬一如果程謹之不理她的話，自己還有一個消遣的。

她總是喜歡坐在距離程謹之最近的地方，可惜她每天都踩點到，打烊走，疑似身為老板的程謹之並沒有每□□九晚五。如果運氣好的話，她還能和程謹之一起吃個飯，這樣的機會大概是三天裡麵有一天。

程謹之不在茶館的時候，阿曼話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角落裡看書玩手機，睡的太晚，起的太早，偶爾也會偷偷打個盹兒。

那天程謹之一整天的時間都沒有在茶館露麵，她好像一整天都在茶館睡覺，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店員竟然也沒有叫她走了，四周黑黢黢的，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抱緊了懷裡的枕頭。

“醒了？”

聽見程謹之的聲音，阿曼鬆了一口氣，摸到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四處張望了一下，程謹之已經開了燈，朝她走過來了，手裡還端著一個盤子，近了些她才看清上麵是三明治。

“餓了嗎？”

阿曼點了點頭。

程謹之將盤子遞給了她。

“我以為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阿曼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說著，語氣裡還有些小委屈，沒睡醒的模樣看著倒是有些可憐兮兮的。

“看你睡得香，就沒打擾你。”

“還關燈了。”阿曼控訴著，就算是睡著了，也應該給她留盞燈才是。

程謹之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剛剛似乎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貼心照顧，大概偏離了方向。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阿曼心不在焉的吃著三明治，沒有去想這個是誰做的，也沒去想這個味道怎麼樣，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個人，還有兩天她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電話。

一絲離彆愁緒縈繞在心頭，阿曼偷偷看著程謹之，突然放下了手裡的盤子。

這個吻對程謹之來說有些意外，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阿曼是第一個，意外的是他並沒有感到反感，反而有些期待小丫頭接下來還會做些什麼。

阿曼沒敢去看程謹之的眼睛，可是又不想就這麼算了。她沒有接吻經驗，關於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僅限於小說和電視，親了他之後，還要做什麼？阿曼有些氣惱，早知道有這樣的機會，她就應該找兩部電影看看充實一下自己的理論知識。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阿曼的臉更紅了，鬆開程謹之的衣服，泄氣的坐在一邊，說話的聲音有些嗡嗡的，“你笑什麼？”

“接吻不是這樣的。”

阿曼想問，那是什麼樣的？

可是程謹之並沒有給她機會將這句話問出來。

他伸手勾住了阿曼的脖子，在她的一聲驚呼中，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帶著一點強勢，她以為僅僅隻是這樣，下一秒程謹之的舌尖就抵開了她的貝齒，觸碰時，阿曼好像感受到了一種觸電的感覺，那一刻她忘記了呼吸。

“沒有接過吻？”程謹之鬆開她，聲音好像棉花糖，溫柔的不行。

阿曼紅著臉搖頭。

程謹之捏著她耳邊的一縷碎發，輕笑了一聲，“我教你。”說完又低頭吻住了她，這次溫柔的多，好像真的是在教。

阿曼的主動像是鼓勵，程謹之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她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觸摸到女孩兒細膩柔軟的皮膚時，程謹之想，小丫頭腰真軟。

很癢，很燙。

一種奇怪又陌生的感覺，阿曼甚至帶著一點點期待，期待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

“害怕嗎？”程謹之抵著阿曼的頭問她。

阿曼顫巍巍看著他，兩相對壘，她怎麼是程謹之的對手。

下意識，阿曼握住了程謹之的手。

他以為阿曼不願意，或者害怕了，可很快，他就發現是自己多慮了。

阿曼說，“我不想在這兒。”畢竟是第一次，就算她再沒有儀式感，也不想這麼隨便。

程謹之笑了，似乎帶著一點高興，他起身吻住了阿曼的唇，這個吻很綿長，很溫柔，飛快的將阿曼的衣服穿好，帶她離開了茶館。

這是阿曼第一次來程謹之的房間，還沒等她好好參觀，程謹之將她的雙手拉過頭頂，吻著她的唇，一點點蠶食著她的思緒。

程謹之低頭親了親她，誘聲哄著。

事後程謹之抱著阿曼去洗澡，躺在溫熱的水裡，她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背靠著程謹之得胸膛，手裡捧著水玩著，她其實沒想過這麼早就經曆這樣的事情，隻是剛好遇見程謹之是現在罷了。

初經人事，對阿曼來說到底還是激烈了些，第二天下午她才醒來。

疼，害羞，阿曼扶著自己的腰坐起來，薄被從身上滑下，肉眼可見的青紫色痕跡，之前不覺得有什麼，這會兒卻漲紅了臉，沒看見拖鞋，就乾脆赤腳去了浴室，撐著洗漱台刷牙，腦子裡忍不住在這些痕跡什麼時候會消失，在她回去之前，就行。

程謹之聽著聲兒來了房間，這兒沒有阿曼的衣服，她就隨手拿了一件程謹之的襯衣穿上，兩條白嫩的腿直晃晃的印入程謹之的眼簾，他扶額，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先說什麼才好。

昨晚膽子那麼大，這會兒倒是有些害羞了，阿曼扯了扯衣擺，“這兒沒我的衣服。”她解釋著。

“一會兒我讓人送來。”程謹之走近，將阿曼的頭發彆到耳後，不知道哪兒來的發圈，竟然還幫她紮了頭發，“先吃飯。”

阿曼沒說話，臉紅著點了點頭，她這會兒的確時餓了。

“我……明天回家。”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明天回家這是不能更改的流程。給她夾菜的程謹之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狀似不經意的問，“有事？”

“要開學了。”阿曼說，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吃的上，根本沒注意到對麵的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幾？”

“大二。”

難得程謹之也有措手不及的時候，不過可惜唯一的觀眾阿曼並沒有看見，他隱約能夠猜到阿曼年紀應該不大，可是沒想到竟然這樣小，男女之間不就那麼回事，你情我願了就在一起，膩了就分開，多正常的事情，可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也適合用在阿曼身上。

阿曼似乎看出了他心思，“程謹之，我不會讓你負責的。”阿曼說的一本正經，“你要是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天我回家了，估計再也見不到了。”

她也真的是這麼想的，不然昨晚也不會那麼大膽。

程謹之倒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一個小姑娘弄的措手不及，聽著她的話，搖了搖頭，笑了，“哪個大學？”

“明大。”

程謹之喲了一聲，“還挺厲害。”

阿曼得瑟的小模樣逗笑了程謹之，“我正好也要回去了。”

阿曼這才知道原來程謹之並不是雲州本地人。

雖然說了要回去，可兩個人也不是一班飛機，阿曼走的時候挺灑脫，一點離愁彆緒都沒有，和程謹之說了再見，頭也不回的就進了航站樓，倒是程謹之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竟然生出一點不舍來，也是奇了怪了，他什麼樣的人沒遇見過，這會兒竟對一個小丫頭如此念念不忘，要是讓彆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麼笑話他。

阿曼回家就睡覺，半夜醒來還有點恍惚，覺得自己還在雲州，可是打開燈一看是自己的房間，這會兒到真有些失落，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期待的信息、電話一個都沒有，兀自歎了口氣，心裡還不忘自我安慰，就當是雲州的一場豔遇，反正人長的好看，她也不吃虧。

在家待了三天她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學校，阿曼一向自立慣了，也知道父母舍不得請假陪她，白白浪費幾天，回來的時候就跟他們說，回學校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可以。

父母聽她這麼說，也就意思了兩句，沒真想陪，不過走的時候還是多給了她一千塊錢，讓她買些好吃的，彆虧待了自己。阿曼看著紅包也是一笑，有點諷刺，生活費學費的問題都是她自己的，這會兒又給錢，還真是有意思。

四九城和S市不同，從機場出來，她覺得地都是燙的，可是沒辦法，還是得走。

程謹之大概猜到阿曼是今天到，讓人查了她的航班信息，一早就在機場外等著，愣是沒看見人，焉兒了氣的又去了明大，要是今天不見到人，他這口氣還真過不去。

回了宿舍，整個人坐下來的時候腦子有點放空，想到什麼，伸手又摸了一把包包，掏出半瓶水來，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擰瓶蓋的時候又看著床鋪發呆，頭一次覺得暑假過的太快了。

手機鈴聲響的有些突兀，阿曼還愣了一下，覺得這歌真熟悉，這才反應過來八百年沒人打的手機竟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顯示的是四九城。

估計電話那頭的主人沒什麼耐心，阿曼在考慮接不接的時候，就掛了，不過又很快打來第二次，阿曼這次倒是接的挺快，剛說了聲你好，電話那頭的人就問她在哪兒？

阿曼聽出聲音來是誰，還挺意外，是真的意外，她以為從雲州回來後，兩個人不可能有再見麵的機會，沒想到這會兒就在打電話了。

阿曼報了自己宿舍的地址，雖然有些疑惑，不過要是人來了就當自己運氣不錯，要是人沒來，她也沒損失什麼。

程謹之來的挺快，阿曼瞅著他有點陌生，儘管兩個人早已做過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情。

“準備出去？”

阿曼嗯了一聲，“餓了，要吃飯。”

突然這麼客氣程謹之倒是有點不習慣，不過當下也沒說什麼，隻是在想這樣的情況她回持續多久，身體側了個邊兒，“走吧，我陪你。”

其實阿曼對程謹之挺好奇的，對他得身份想了很多個版本，後來想想又覺得好像特彆傻，為什麼就是沒想過在網上搜一下呢？

“想吃什麼？”程謹之問。

“火鍋。”

雖然問了，阿曼也回答了，但是程謹之並沒有帶她去吃火鍋。

到了蘭陵會所，見阿曼沒有跟上來，程謹之耐心的等了會兒，“怎麼了？”

“我覺得這兒可能有點貴。”阿曼皺著眉，肉眼可見的小糾結，程謹之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搭著她的肩膀就把人往裡帶。

這算是今天兩個人最親昵的動作了。

“有我在，擔心什麼？”

見這兒的員工對程謹之很熟悉，阿曼斜眼睨著他，半開玩笑的說，“程叔叔，你以前帶幾個女朋友來過？”

程謹之樂了，手從搭上阿曼肩膀開始，就沒有在鬆開過，“怎麼？吃醋了？”

阿曼實誠的搖頭，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看得很透徹，誰要是認真了，誰就輸了，她現在雖然喜歡程謹之，可誰知道這種喜歡能持續多久？保不準也就是一時的誘惑，況且她現在還小，以後說不定還能遇見更好的。

“我就是好奇，剛剛服務員看我的時候眼神有點探究。”

程謹之也不介意阿曼的調侃，不過關於女朋友這件事情他也沒打算繼續。

吃完飯程謹之沒送阿曼回學校，徑直帶她去了一家酒店，阿曼挑了挑眉，看著他用眼神問，這是乾嘛？

“現在回學校堵車。”程謹之覺得自己頗為貼心，“明早送你回學校，一刻都不耽誤。”

阿曼嘖了一聲，不過也沒說什麼，乖乖的跟著他進去了。

程謹之並沒有辦理入住，而是直接進了電梯，按了三十三樓，兩個人一人站一邊，好像誰也不認識誰，其實各懷心思。阿曼在想，程謹之到底是不是本地人，他住酒店是因為以前經常帶女人過來，還是有彆的什麼原因？不過很快她又在心裡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程謹之則是在考慮，如果明天下午或者更晚一點送阿曼回學校會不會有問題。

剛推開酒店房間的門，程謹之就迫不及待的將阿曼壓在牆上親，起初沒反應過來，還掙紮了一下，很快就沉溺在程謹之的吻裡。

在男女情事方麵，阿曼和程謹之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張白紙，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或者說是暈過去的，阿曼好像看見了透過窗簾的熹微。

醒來不知今夕是何夕，阿曼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又是她一個人，又是滿身的痕跡，身上倒是沒有黏黏膩膩的感覺。這裡沒有她的衣服，從浴室出來隻圍了條浴巾，程謹之剛好這會兒進來，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阿曼有些不好意思的彆來了頭，有些扭捏的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三點半。”

阿曼哦了一聲，也不意外，好在剛開學也沒什麼事兒，在沒在學校都沒什麼關係。

“我的衣服……”昨天穿的衣服今天肯定不能穿了，可是這兒又沒有彆的可以穿，倒是挺為難。

“洗了，還沒乾。”

“那我現在穿什麼？”阿曼睜大了眼睛，總不能讓她一直圍著浴巾吧。

程謹之輕笑出聲，想說就這樣挺好，可看著小姑娘的模樣，又不忍心，從衣帽間裡拿出了一套家居服給她，這是第二次穿程謹之的衣服。

大概是知道程謹之不會出去，阿曼接過衣服後，當著他的麵兒就換了起來，程謹之的眼神暗了暗，等她穿好後才抬著她的下巴和自己接吻，“身上不疼了？”

“疼。”阿曼蹙著眉，這話倒是有幾分走心，是真疼，剛洗澡的時候她偷偷看了一下，好像有點破皮了。

程謹之也知道自己可能做的有些過火了，所以也就隻是抱著她親，沒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就連手都規規矩矩的，抱著她親了好一會兒，這才領著她去客廳吃東西，阿曼也才有時間問他是不是在這住很長時間了。

“回家麻煩，酒店方便。”

阿曼哦了一聲，不去探究他這話有幾分可信性。

“不相信？”

阿曼搖頭，其實程謹之說什麼她都是相信的，畢竟她實在想不到她身上有什麼值得好騙的。

下午程謹之送阿曼回學校，車停在校門口，他給了阿曼一張銀行卡，阿曼沒接，疑惑的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你這是乾啥？

程謹之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解釋著，“看上什麼就買，養你我還是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