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柏垂下眸子,“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學校裡肯定有人注意你的,你本來就利益受損,我怕你更加嚴重。”
“嗐,這有什麼的,”桑樂滿不在乎,“今天是事發突然,我沒什麼準備,明天我有準備了,就不會被嚇到了。”
“再說了,網友不都是這樣,隔著一條網線什麼都敢往出說,真要麵對麵,一個比一個慫,他們最過分也就是盯著我看唄。”
“而且大學生群體相對來講算是有素質了吧,除了極個彆的奇葩,應該大家不會太關注我。”
謝文柏點頭,“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管你了。就一點,如果出什麼事,立刻聯係我。”
“好。”
兩人一直散步到天擦黑,才去開車往家走。
桑樂大病初愈,走了這麼長時間,感覺很疲憊,到家直接就去洗澡了。
照舊,洗完澡出來,謝文柏敲門給他送溫牛奶。短短幾天,桑樂已經習慣了喝睡前牛奶。
喝完牛奶,今天桑樂自己舔乾淨了嘴角,轉頭回了房間。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桑樂醒來,感覺身上異常疲憊。明明昨天也就是散散步,身體卻像跑了馬拉鬆一樣,腰酸腿疼的。
洗漱的時候,他還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有個紅點,像是被什麼蟲子咬了。
“驚蟄剛過不久,蟲子就這麼厲害了?”桑樂奇怪,卻也沒多想。
換好衣服,桑樂下樓,謝文柏依舊比他早,已經穿戴整齊在餐廳等著了。
就跟某種特定的程序一樣,好像不管他起得多早,隻要下樓,就能看到謝文柏在餐廳等著他。
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讓桑樂覺得有點搞笑。
謝文柏一抬頭,就看到桑樂的笑容,好奇地問:“怎麼了?笑得這麼開心?你出院以後第一次見到你笑。”
桑樂在他對麵坐下,把自己剛才的想法說給謝文柏聽。
謝文柏跟著咧開嘴角,“是挺有意思的,不過人們日複一日的生活,確實像固定好的程序一樣。”
隻是一時興起的閒聊,這個話題並沒有持續多久,謝文柏就繼續關心桑樂的校園生活了。
即使昨天已經叮囑過很多次,謝文柏還是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說:“在學校如果遇到什麼問題,一定要立刻給我打電話。”
桑樂不停點頭,“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唉!”謝文柏搖頭,伴隨著一聲歎息,“嫌我煩了。”
桑樂正好吃完了,飛快擦完嘴,提著書包起身,“我吃完了,我去車上等你。”
謝文柏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桑樂先跑出去了。
他輕笑出聲,“跑這麼快……”
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眼神中的溫柔變成偏執與狂熱。
他垂下眸子,手不自覺握成拳頭。這次……絕對不會再搞砸了。
*
雖然昨天桑樂去華理工聽課的事已經在網上傳開了,但他今天還是戴了帽子口罩,做了掩飾。
大家都知道桑樂會來上課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一回事,他裝扮起來不一定能有人認出來,要是什麼都不戴,就真的會被人圍觀了。
找到教室,桑樂從後門進入,坐在最後一排。
他還是跟著李思那個班上課,今天這個班同學格外注意後門,所以他一進來就被發現了。
倒是沒人明目張膽的拍照,但大家的腦袋頻頻往後看,都在好奇桑樂。
有人膽子比較大,直接問桑樂:“誒,哥們兒,你為啥要來聽課啊?”
這話一出,班裡已經到了的同學紛紛回頭,等著桑樂的回答。
其實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沒有多少惡意,就是單純的吃瓜好奇。
但確實……會給桑樂帶來一些不適。
桑樂沉默著沒有回答,大家見狀,也就陸陸續續把頭扭回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屑的男聲響起:“嘁,你們有空關心一個在網上賣笑的為啥來聽課,不如多關心關心國際局勢。軍/人才是我們當代年輕人應該追的星!把注意力都放在這種小白臉身上,隻會讓人越來越頹廢!真是將軍墓前無人問,戲子屁事天下知。”
起頭問話的男生當場就不樂意了,“沒必要吧大哥,我們就是從網上吃到瓜了,好奇問問,還能上升到這種高度?你這麼正直你咋不去當兵啊?”
“有管彆人閒事兒的工夫,不如好好學習,考全班墊底還在這兒逼逼賴賴的。那國家還規定大學生得好好學習呢,你咋一天到晚上課打遊戲?考五門課掛四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生懟完,全班立馬哄堂大笑。
將軍哥好麵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被這麼說,他立馬惱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來,臉都漲紅了。
他想回懟說他的男生,但對方實在是樣樣比他優秀,他沒什麼可說的。
於是這份怒氣,就遷到了桑樂身上。
“你這人臉皮也夠厚的,光造個假人設還不夠,還要舔著個臉來我們班蹭課,我要是你我早一頭撞死了。”
說完桑樂,他還嫌不夠,一轉頭又看向李思,“還有你,要是境外勢力打進來,你肯定第一個賣國。人家給你三百塊錢你就把我們班課表賣出去了,果然你們女的都沒有民族信仰!”
這人說話實在有意思,動不動就上升高度掃射整個群體,還搞歧視。
李思也當場變了臉,甚至最後一句話,讓整個班裡的女同學都變了臉。
李思袖子都擼起來了,正要站起來罵人,結果桑樂先她一步。
一句直白的疑問從教室後排傳來:“你是不是21號染色體變異了?”
一個班都是學生物的,大家迅速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你丫先天腦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