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柏對街邊小吃沒什麼興趣,桑樂感興趣是感興趣,但街上有的他都想嘗試,一時挑花了眼,反而不知道該吃些什麼。
兩人一直走到小巷中間,突然聞到了一股異常的香味,桑樂的饞蟲一下就被勾起來了。
是螺螄粉!
桑樂小跑過去,果然是個螺螄粉的攤位。
世人對螺螄粉的印象都是聞著臭吃著香,但實際上正宗的螺螄粉並不臭。
北方地區很少有螺螄粉能做的這麼正宗。
桑樂回頭,招呼謝文柏過來,“吃這個吧!”
謝文柏笑,“我就知道,遇上螺螄粉你肯定要吃。”他頓了下,又說:“這家老板是柳州人,算是咱們這兒最能接近柳州當地螺螄粉的了。”
聽到這話,桑樂驚訝,“意思是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你愛吃螺螄粉啊,”謝文柏:“過來踩過點。”
那也就是說,謝文柏是特地帶他來的了。
桑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這樣一個糟糕的人,還能有這樣愛他……
謝文柏怕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優勢了,有一個完美且不離不棄的人。
這家螺螄粉店客流量非常大,他們一下班就趕快過來了,還沒到飯點,但已經需要排隊了。
相比之下,其他攤位也熱鬨,但還沒坐滿,還是比不上這家店。
謝文柏想用鈔能力避免排隊,但被桑樂製止了。他倒覺得排隊挺有意思的,這才有生活的感覺。而且前麵的人也不是很多,排五分鐘就差不多到了。
排到他們兩個,老板問:“兩位要點啥?”
沒等桑樂說話,謝文柏便先回答:“一碗中辣加鴨腳,多放酸蘿卜。一碗清湯什麼都不加。”
“好嘞!”
兩人找好位置坐下,謝文柏主動解釋:“這家我來吃過,中辣跟你平時吃的辣度差不多。”
桑樂點頭,“謝謝你。”
“跟我還說什麼謝?”
或許是此時街上人聲鼎沸,熱鬨非凡,惹得桑樂心潮澎湃,蠢蠢欲動。也可能是因為謝文柏太過於溫柔體貼,桑樂一直都是被照顧的那個,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好表達自己對謝文柏的感謝。
在心裡默默擬好了詞以後,桑樂沉吟了一下,開了口:“那個……謝、謝文柏?”
這好像還是他清醒以後,第一次喊謝文柏的名字。
謝文柏正在喝水,聞聲,手頓了一下,緩緩放下杯子,“怎麼了?忽然這麼嚴肅?”
“啊?嚴肅嗎?”桑樂擺手,“我沒有那個意思。”
謝文柏笑,“就是你突然喊我的全名,感覺有點不習慣。怎麼了?你說。”
“是這樣的,”桑樂清了下嗓子,“自從我醒來,就是地獄開局。要錢沒有,要朋友親人沒有,甚至普通窮人隻是沒有錢而已,我比普通窮人更慘,我還負債,被全網黑。”
“這麼糟糕的處境,要不是你在我身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的脾氣不好,醒來以後好像還總是提防你,但你一點都沒介意,還特彆體貼。”
“我其實挺早就想表達對你的感謝,但是一直沒機會,今天好像終於有個差不多的時機了。”
桑樂端起桌子上的汽水,“咱倆碰一個,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
謝文柏並沒有動,就這麼看著桑樂,眼睛瞪得有些大,好像在出神。
桑樂等了幾秒,看謝文柏還是眼睛發直,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謝文柏?”
謝文柏回過神,垂眸看到杯子,連忙也端起汽水。
謝文柏是個穩重的人,至少桑樂這幾天見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態的樣子。
桑樂以為是自己這樣說讓對方有些不知所措,確實他的話有些太正經,而且太突然。
“我的話是不是讓你有點尷尬?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特彆好,想感謝你。”
“沒有啊,不尷尬,怎麼會?”謝文柏看起來很是激動,手一直在比劃,甚至完全都泛了紅,“就是我有點不敢相信,你說你覺得我很好?真的嗎?”
桑樂估計是他這比得罪人的性子,沒把謝文柏擠兌走就不錯了,更彆提說這種掏心窩子的話,所以謝文柏才這麼激動。
“當然是真的了,”桑樂:“你做的我都看眼裡,你可太好了,好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謝文柏的手越過桌子,一把握住了桑樂的手,“你不用報答我,我是你男朋友,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能跟我好好在一起,這樣就是最好的報答。”
桑樂想,可能是自己以前真的太任性了,紅的時候身邊圍著很多人,看不清誰是真心誰是趨炎附勢,所以謝文柏的心願才這麼簡單,能好好在一起就行。
現在他還是無法從內心感覺到對謝文柏的愛意,但他覺得就憑謝文柏這麼好,他回憶起兩個人的過往也是遲早的事。
猶豫了一下,桑樂手心翻轉,回握住了對方的手。
“好,咱們以後好好在一起。”
一頓螺螄粉,吃得桑樂十分過癮,這就是他記憶中的味道。
謝文柏也把滿滿一碗粉都吃下去了,但他根本嘗不出粉是什麼味道,他滿腦子回味的都是桑樂的話。
桑樂說,他們要好好在一起。
*
吃完晚飯,兩人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的湖邊逛了逛。
他們從一開始的肩並肩,到後來胳膊貼胳膊,最後不知不覺,手就牽到了一起。
謝文柏問:“你明天還打算去學校嗎?”
桑樂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