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樂拿好手機,接著又去找其他地方。
彆墅大門上也是傳統的鑰匙鎖,或許他來書房找鑰匙是多此一舉,他應該直接用剛才的方式把鎖撬開?
可是那個提醒他的紙條專門說了要找鑰匙,前兩條都應證了,可能必須有鑰匙才能打開門。
桑樂開始擴大尋找範圍,把整個書房的角落都找了一遍。
沒找到鑰匙,但他在彎腰的時候,看到顯示著彆墅的那塊屏幕的角落有一個畫麵,是謝文柏從外麵進來的畫麵。
謝文柏正站在門口敲門。
咚,一下。
咚咚咚咚咚咚,六下。
咚,一下。
咚咚,兩下。
咚,一下。
沒有鑰匙,沒有指紋,謝文柏隻是做了敲門的動作,門就自己打開了。
桑樂醍醐灌頂,16121,要按照這個順序敲門,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鑰匙’!
隔著窗戶看了一眼,花園裡謝文柏已經把三分之二的種植玫瑰都給摘完了,他再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
賭一把,如果這就是鑰匙,那他就順利出去了!
如果不是……那按照謝文柏摘花的速度,他趕快回房間應該也來得及。
桑樂裝好手機,輕手輕腳從書房裡出來,把門關好。
他飛速下樓,來到門口,按照畫麵中謝文柏那樣敲門。
咚。
咚咚咚咚咚咚。
咚。
咚咚。
咚。
啪嗒一聲,門開了。
桑樂簡直不敢相信,這竟然真的是‘鑰匙’!
他真的出來了!
桑樂探出頭看了一圈,外麵沒有人。
他立馬從彆墅裡出來往外跑。
花園外圍也有一道門,但那門對桑樂起不到什麼威脅作用,他直接翻了出去。
腳踩到公路上,桑樂終於有了一種實感,他呼吸到外麵的空氣了!
桑樂選定了下坡的方向開跑,一邊跑,一邊費力的打開了那個不好用的手機。
手機沒有插卡,隻能撥打緊急電話。也夠了,他就是要撥打緊急電話。
但不知道手機太卡了還是怎麼的,報警電話打不出去。
跑了一會兒,桑樂覺得有點累,緩緩停了下來。
但眼前的場景讓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還在謝文柏家附近!
一種不好的預感升起,桑樂回頭,看到了謝文柏的身影。
謝文柏還穿著睡衣,手上拿著淡粉色的玫瑰花,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看著他。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他跑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在謝文柏家附近!
桑樂轉過頭去繼續跑,報警電話打不出去,他乾脆打開了錄像。
他一邊跑,一邊對著鏡頭說話。
“我叫桑樂,我的身份證號是158273200005160039。我現在失去了全部的記憶,被一個叫謝文柏的人挾持。”
“謝文柏用錢打發走了我身邊的所有人,還令下屬殺了華中理工大學的學生薛凱樂,並將我軟禁在他的家中。”
“他用自己的權勢監控華中理工大學的校內情況,請看到這個視頻的人幫我報警。”
錄完視頻,桑樂氣喘籲籲停了下來,往旁邊一看,果然自己還在謝文柏的彆墅範圍內。
他撐著膝蓋喘了一會兒氣,才鼓起勇氣回頭看。
謝文柏還站在那裡,離他不過幾米。
天色好像暗了下來,早上起來不到三個小時,天色又暗了。
時間流速不對勁。
桑樂又想起了紙條上的話,這一切都是假的。
原來‘一切’當中,連時間都包括嗎?
真的恐懼到極點,桑樂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站直,看著謝文柏,顫抖著聲音問:“你、你到底是誰?”
謝文柏露出一個笑容,“你不是喜歡玫瑰嗎?我去給你摘了,全都摘了,全部都送給你。”
桑樂沒有說話。
謝文柏笑得更賣力了,甚至笑出了一種荒誕的感覺,“是不是還不夠多?我再多種一些好不好?”
桑樂後退了一步,“我不需要,我不管你是誰,到底有什麼本事,你放我離開,我會感謝你的。”
謝文柏的笑容僵在了那裡,配上迅速昏暗的天色,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厲鬼。
桑樂不敢再看,轉過頭去繼續跑。
就算是無用功,也比麵對著這個恐怖的東西要好。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的手被拉住了。
冰冷的觸感,微微一用力,他就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但他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跌進了一個跟手上同樣冰冷的懷抱。
有人湊了上來,氣息噴灑在脖頸處,還帶著冰涼的液體。
謝文柏的聲音嗚咽著:“對不起,我又搞砸了,對不起……”
謝文柏哭了。
“都這麼多次了,我還是搞砸了,我真蠢,我真蠢……”謝文柏說著一些桑樂聽不懂的話,“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你肯定會接受我的,這一次你肯定就不討厭我了。”
“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這一次我一定做好!”
“我們再來一次……”
隨著謝文柏的話,桑樂隻覺得周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他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直到場景模糊成白光一片,他的意識也消失了。
*
桑樂失去了全部的記憶。
刺鼻的消毒水味,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的房間,還有身邊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每日例行詢問:“今天想起什麼了嗎?”
桑樂搖搖頭,依舊是那兩個字:“沒有。”
醫生指了指他麵前的電視,“看著這些視頻,也還是想不起來嗎?”
桑樂順著醫生的指尖看過去。
電視屏幕裡,年輕的男孩子對著鏡頭用手比了個愛心,同時單眨了一下眼睛,笑容燦爛。
電視裡的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警察告訴他,這就是他,但是他沒有一點印象。
長著一樣的臉,他隻覺得電視裡的人十分陌生。
得到回答,醫生也不意外,隻是歎了口氣,叮囑道:“這幾瓶液體輸完,你叫護士來給你拔針。還有藥也要按時吃,多喝水。”
桑樂點點頭,“好。”
囑咐完,醫生便離開了。
病房門被關上,桑樂緩緩將頭轉過來,繼續看著屏幕上播放的視頻。
剛才是眨眼的,現在已經輪到他在舞台上跳舞的了。
青年穿著寬鬆的白色T恤,站在舞台正中央,跳著時下最流行的舞蹈。
台下一片歡呼聲,都在喊著他的名字:“桑樂!桑樂!桑樂!”
好陌生。
這是他清醒的第三天。這三天,他一直待在病房裡。
在醫生的幫助下,回憶起了基本的生活技能。再多的,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桑樂想,自己的記性應該是不錯的,因為這幾個視頻反複在屏幕上播放,播放到第三遍,他就基本記住視頻內容和播放順序了。
所以他失去記憶,應該是外力造成的。
醫生也是這麼說。
嘶……又開始頭疼。
咚咚——
敲門聲又想起,桑樂心裡默念一聲:警察。
他對門口喊:“請進。”
門被打開,果然一男一女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進來。
兩位警察進行了例行詢問,便離開了。
剛輸上液,門又被敲響,隨後進來了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
男人摘下墨鏡口罩,隨即聽到護士的驚呼:“天呐!謝文柏!大明星!”
謝文柏的視線越過護士,看向桑樂,“我聽說你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