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以池看了看柏星歸那閒散的姿勢,又看了眼被攔住的江雲白,一時不知道柏星歸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江雲白麵露尷尬,抬手摸了摸鼻尖,拘謹地對風以池說:“要不我還是在外麵等吧。”
要是正常人聽到這句話,都會收起腿給他讓個路,但柏星歸像是耳朵失聰,連頭也沒抬。
風以池看著這個奇怪的場麵,心裡有些疑惑,開口喊了一聲:“柏星歸?”
剛才還仿佛完全聽不到聲音的男生抬起頭,摘下一邊耳機,麵色如常:“嗯,怎麼了?”
“給他讓個路。”風以池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門口。
柏星歸握著耳機的手緊了緊,停頓一瞬才轉過頭,黑眸漠然地瞥了站在門口的人一眼,不緊不慢地收回腿。
江雲白像是沒看到他眼中的不歡迎,說了一聲“打擾了”就走進來,湊到了風以池身邊。
陸學河早就沒心思打遊戲,扭頭朝風以池擠眉弄眼:“小池,這位是?”
沒等風以池開口,江雲白已經先自我介紹道:“學長好,我叫江雲白,是今年入學的大一新生,跟風學長一樣都是圍棋社的。”
“哦——”陸學河打量了一下江雲白,覺得他雖然不如柏星歸長得帥,但還是勉強能配得上風以池的。
難道風以池喜歡比自己小的?
陸學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又壞笑著問:“小池,你把人家學弟帶到宿舍來乾嘛?”
風以池聽他語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低頭扭開碘伏的蓋子,一個眼神也沒給他:“他受傷了,我帶他上來處理一下傷口。”
柏星歸眼睛盯著電腦,耳朵卻沒錯過他們的一句話,像是不經意地提醒道:“我記得校醫院還沒下班。”
江雲白好脾氣地笑笑:“一點小傷而已,不用那麼麻煩。”
跑到他們宿舍讓風以池幫忙處理就不麻煩?
柏星歸沒把這句話說出口,不然顯得他像是在針對江雲白。
他對江雲白其實沒什麼意見,隻是覺得這人對風以池目的不純,不希望風以池被欺騙而已。
“手給我。”風以池用棉簽蘸了蘸碘伏,朝江雲白伸出手。
柏星歸眉頭皺起,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站在一起的兩人。
他看到風以池托著江雲白的手,長睫微垂,專注地在傷口處塗著碘伏。
這一幕讓他沒來由地感到煩躁,又說不出原因來,乾脆又把臉扭了回去。
柏星歸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今天跑步怎麼沒叫上我。”
風以池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習慣早上跑步嗎?”
“你上次還說要帶我去你經常跑步的地方。”
風以池手上的動作一頓,依稀想起是有這麼回事:“我忘了,下次帶你去。”
話音落下,江雲白突然輕輕笑了一聲。
風以池抬眼看過去,有些莫名:“笑什麼?”
江雲白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撓了撓臉,解釋道:“我之前在論壇上看到有人說你和柏學長是一對,我還覺得不像,現在看來真的是他們想多了。”
柏星歸太陽穴跳了跳,險些把手裡的鼠標捏碎。
雖然論壇上的那些確實是謠言,可從江雲白的口中清清楚楚地說出來,就讓他感到十分不快。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江雲白話中有話。
“我就說吧,還是有明白人的。”陸學河一拍桌子,看向江雲白的眼神多了幾分賞識:“我跟你說,論壇上的那些話一個字也不要信,他們就是純得不能再純的舍友情。”
江雲白認真地把他的話聽了進去,點點頭:“我知道了。”
柏星歸周身的氣壓更低了,然而陸學河還在義憤填膺地跟江雲白吐槽之前在論壇被罵的事,越說越來勁。
江雲白也沒嫌煩,還說下次也會幫他們跟身邊的人辟謠,讓陸學河看這個學弟更加順眼。
傷口很快處理好,風以池打斷兩人圍繞著自己的對話,把江雲白送出了宿舍。
回到宿舍,風以池本來想去洗個澡,突然想起自己跑完步還沒做拉伸。剛才隻想著給江雲白處理傷口,差點都忘了這回事。
他從櫃子裡拿出閒置已久的瑜伽墊,鋪在靠近自己床位那邊的過道,在瑜伽墊上坐下。
另一邊,陸學河打完了一局遊戲,嚷嚷著肚子餓了,拉著趙平沙一起下樓覓食。
宿舍裡隻剩下風以池和看似專心做作業的柏星歸。
風以池把播放拉伸視頻的手機擺在麵前,一條腿伸直貼在地麵,另一條腿曲起,然後用手按在膝蓋外側慢慢朝內壓。
還沒堅持幾秒,就聽到身後柏星歸的聲音響起:“這個動作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