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星歸聽到洗手間的門推開的聲音,身體更加僵直,幾乎不敢抬頭朝那邊看一眼。
他不知道風以池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此時大腦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思考。
身後,風以池的聲音頓了頓才響起:“你來的話我當然要陪你,買了幾號的票?”
柏星歸急速跳動的心臟緩了下來,眼裡升起一絲疑惑,剛剛燒儘的理智重新回籠,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
風以池將手機舉在耳邊,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目光根本沒有看向他的方向。
“……”
柏星歸的耳朵又燒起來了,這回是被臊的。
剛才風以池在洗手間根本沒喊他的名字,為什麼他會認為風以池是在跟自己說話?
前兩句話也就算了,還可以當作是舍友之間的玩笑,可最後那句話怎麼都不像是在問他,他竟然也能誤會。
最讓柏星歸困惑的是,在聽到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他那時候在猶豫什麼?
柏星歸一時也想不明白,隻當是自己不想讓風以池感到尷尬,所以才沒有立刻否認。
隔壁床位,風以池還在跟電話那頭的錢思昭說話,手裡隨意地把玩著一支筆,回答道:“我還沒談對象,沒為什麼,就是沒遇到喜歡的。”
“那小子?你是說柏……”風以池話音頓了一下,又語氣自然地接著道,“你是說他啊,我還沒聯係上他,單身也不是在等他,放心吧。”
柏星歸不動聲色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又思索著垂下眼。
閒聊幾句後,風以池叮囑電話那邊買好票再聯係他,就結束了通話。
他把手機放在桌麵上,想起剛才差點說漏嘴的名字,不明顯地朝柏星歸看了一眼。
男生還像剛才那樣坐在椅子上按著小腿,頭也沒抬,看起來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風以池放下心來,又想起在洗手間時聽到的動靜,隨口問了一句:“剛才在洗手間沒聽清,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柏星歸剛放鬆下來的身子又繃緊了。
如果讓風以池知道他不但誤會那些話是對自己說的,還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估計會被當成奇怪的人。
“我……剛剛想問你要不要去跑步。”
風以池的視線下移,看向他的腿:“你的腿沒事了?”
“嗯,不做劇烈運動就沒事。”
風以池輕輕哦了一聲,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你去吧,我想休息一會。”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柏星歸心裡還是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點頭應了一聲。
他磨磨蹭蹭地換上運動服,站在門口換鞋,不知為何有些不想離開。
早知道風以池今天這麼早回來,他就不挑現在去運動了。
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把他嚇了一跳。
他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柏星歸不敢再在宿舍裡停留,彎腰換好鞋子飛快離開了。
幾天後,風以池就接到了錢思昭打來的電話,說已經買好了幾個星期後的票。
他打算到時候請假陪錢思昭去玩幾天,兩人聊了一會,很快就安排好了到時候的遊玩計劃。
掛斷電話,風以池大概掃了一眼那幾天的行程,看到連續幾天的爬山和劃船等運動項目,仿佛已經感受到肌肉一陣抽痛。
他已經很久沒做運動了,原本打算開學後回到學校就去跑步,可現在開學幾個星期了,他還連運動服都沒穿過一次。
再這樣下去,他都有點擔心自己爬山的時候支撐不住。
風以池在內心譴責自己的懶惰,騰地站起身,打算下樓去跑步。
陸學河和趙平沙正在埋頭打遊戲,一回頭就看到風以池換好了一身運動服,露出的胳膊和腿都白得晃眼。
他瞪大眼睛哎了幾聲,連遊戲也顧不上打了:“你要上哪去?”
“去跑步。”風以池丟給他幾個字,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沒怎麼穿過的跑鞋,彎腰換上。
陸學河陡然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神情悲憤:“柏哥喜歡運動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開始了,這讓我和平沙還怎麼活。”
風以池扯了一下上衣的領口,掃了聒噪的人一眼:“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陸學河立刻閉上嘴,搖晃著腦袋轉回去:“我覺得還是當鹹魚適合我。”
風以池不出所料地哼笑一聲,拿上手機出門了。
宿舍門關上,陸學河回頭看了一眼兩個空蕩蕩的床位,歎了口氣。
他這兩個舍友長得好看也就算了,還一個比一個自製力強,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風以池去了他之前經常去跑步的地方,那裡是一條偏僻的林蔭小道,平時沒什麼人經過。他簡單地做了一下熱身,就沿著那條路開始慢跑。
太久沒有鍛煉身體,才跑了一會肌肉就有些酸痛,心跳也開始變得不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