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堅持跑了一段路,逐漸放慢腳步,額上的汗順著清晰的輪廓流下,滴在純白的運動服上。
風以池摸了摸口袋,沒在裡麵找到紙巾,才想起自己出門時隻拿上了手機,其他什麼也沒帶。
他輕輕嘖了一聲,正想著要不要回宿舍一趟,一張潔白的紙巾就遞到了他麵前。
“給你。”
風以池微微一愣,轉頭看過去,一張端正帥氣的陌生麵容映入眼簾,正朝他友好地笑著。
他看到對方也穿著一身運動服,應該跟他一樣是來這裡跑步的。
“謝謝。”風以池接過那張紙巾,朝男生輕輕笑了一下,低頭擦汗,沒注意到男生一瞬間呆愣的神情。
“風學長,你也經常來這跑步嗎?”
風以池擦了擦脖子上的細汗,隨意地嗯了一聲,突然動作一滯,抬眼看過去:“你認識我?”
男生點了點頭,朝他笑得更燦爛:“我也是圍棋社的。”
“這樣啊……”風以池捏緊了手裡的紙巾,在記憶中搜刮了一圈,還是沒想起來眼前這人的名字,一時有些尷尬。
或許他們在那天迎新聚餐的時候見過,可他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男生見他不記得自己,也沒生氣,仍是彎著眉眼笑:“我叫江雲白。”
風以池裝作終於想起來的樣子,客氣地跟他寒暄幾句。
“這條路平時沒什麼人來,又有樹蔭,很適合跑步。”江雲白抬手摸了摸耳朵,低頭盯著地麵,“如果學長不介意的話,下次我們可以一起來跑步。”
風以池沒有約人一起跑步的習慣,聞言隻是笑了笑:“我也不是每天都來,有機會碰到的話可以一起。”
江雲白聽出風以池委婉的拒絕,失落地垂了垂眼,轉而又揚起笑容:“好,那這次就先不打擾學長了。”
跟江雲白告彆後,風以池繼續沿著剛才的路往前跑,剛拐了個彎,就看到一輛車子沒減速地朝這邊衝過來。
他來不及躲到一邊,眼看車子的距離越來越近,一隻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扯到旁邊。
那輛車擦著他們的衣服疾馳而過,揚起一路灰塵。
風以池聽到耳邊有人發出“嘶”的一聲,趕緊轉過頭,看到江雲白靠在路旁的一棵樹上,手背被粗糙的樹皮刮出一道口子。
他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你沒事吧?”
“沒事,破了點皮。”江雲白站直身子,不在意地甩了甩手。
風以池沒想到自己會害得彆人受傷,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跟他道了聲謝,又說:“我宿舍有碘伏,要不先去我那,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江雲白眼睛微微一亮,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跟風以池一起朝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柏星歸回到宿舍的時候,陸學河和趙平沙還在遊戲中浴血奮戰。
他進門先是看了一眼隔壁空無一人的床位,狀似無意地問:“風以池出去了?”
陸學河頭也不回地點點頭:“是啊,他說要去跑步,丟下我們就走了。”
跑步?
柏星歸想起之前風以池說中午偶爾會去跑步,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風以池去。
“你在外麵沒見到他嗎?他穿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應該挺顯眼的。”說到這,陸學河想起剛才風以池的樣子,沒忍住感歎,“我也有一套全白的運動服,怎麼穿起來就沒他那麼好看呢?”
趙平沙抽空睨他一眼:“非要我們告訴你原因嗎,自己心裡沒點數?”
“行行行,我懂,你不用告訴我。”陸學河神情悲痛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兩人正說著,宿舍門就被人推開了。
柏星歸抬眼看過去,微微一怔。
跟陸學河說的一樣,風以池穿著一身白色的運動服,運動短褲下的兩條腿修長筆直,白得似雪。
他剛剛運動完,呼吸還有些不平穩,白皙的臉頰上也泛著淡淡的紅,雪白的肌膚上凝著一層汗。
是柏星歸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柏星歸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的方向,下一刻,突然看見風以池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比風以池高一點的男生,長得還算端正,亦步亦趨地跟在風以池身後,在他們宿舍門口停了下來。
柏星歸心裡的警鐘莫名響起,眼睛眯了眯。
“學長,我可以進去嗎?”男生禮貌地站在門口詢問,目光跟隨著風以池。
學長。
這個親近的稱呼讓柏星歸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
風以池已經走到自己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棉簽和碘伏,剛想讓江雲白進來,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柏星歸動了動。
隻見男生動作散漫地往後一靠,改變了向來端正的坐姿,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似是無意般地一伸。
正好攔在了宿舍門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