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手沒能抽出來,景瀾緊緊握著,低聲道:“可是,我的阿笙竟然想通了,回來找我了。”
“你知道嗎,他是我失而複得的寶貝,我想了他那麼多年,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疏白看著他,隻覺得從未這樣清晰的惱火過。
但此時的形勢.......
摒棄腦中無關的情緒,疏白淡淡道:“那就分手吧,我不會帶走任何東西。”
他養了他十年,曾經不知道拿什麼報答,但現在,就拿這段被欺騙的無疾而終的十年吧。
他會找個新的地方,讓一切重新開始。
這樣的結局本不應該很困難,景瀾的愛人回來了,疏白也願意放手。
但是。
“不行。”景瀾淡笑道。
疏白頓了下,緩緩道:“你要是覺得不夠,可以給我一個賬單。”
“可是我在你身上耗儘的東西,你這一輩子都還不起。”景瀾依然微笑著,不等疏白開口,他便接著道:“我倒是有個想法。”
“疏白,繼續做我的地下情人好不好。”
這話一出,疏白就差點沒忍住了,他呼吸陡然急促些許,連腹部的傷口都好似受了影響產生了些許崩裂。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景瀾,似乎想不明白對方怎麼能說出這種東西?
“疏白,到底是十年,我怎麼會分不清你和童笙呢。”景瀾輕輕歎息道,他深邃的眸子仿佛飽含深情,凝視著一個人時就像深愛著對方。
景瀾總是這樣看著疏白,現在也是。
他慢慢道:“你跟他的性子差太多了,起初或許還透過你想著他,後來就沒這想法了。
我剛才說了,我想跟你過下去,哪怕童笙回來這念頭也不會變的。”
意思很明確了,景瀾想要童笙,但也舍不得疏白。
他繼續道:“你繼續待在我身邊,之前的東西絕不會少你,甚至我還能給你更多,隻是最開始要委屈你一下,等童笙徹底接受我了,我再跟你結婚。”
疏白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他像是第一次看麵前的人一樣,目光一寸寸從他臉上劃過。
“不可能。”他動了動唇,簡直要氣笑了,“我從未發現你竟是這樣的人。”
這十年,仿佛白認識了。
那個沉穩可靠又溫柔周全的人,真正剝開的內核,竟這樣令人作嘔。
景瀾麵色不變,隻是道:“疏白,你清楚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而我也向來守信。”
“走開!”疏白冷冷打斷道,他猛地甩開景瀾的手。
因為動作幅度,一不小心就牽扯了傷,頓時一陣陣鑽心地刺痛傳來。
“彆亂動......”景瀾眸中似乎流露出心疼,他的手指輕輕摁在疏白殷紅的眼尾。
就像他所說,疏白跟童笙的性格完全不像,疏白很安靜,安靜到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漠然,就算對他也一樣,空有一張漂亮的臉卻從不會使用,但他僅僅是往那裡一站,便好像能將人的目光儘數吸去。
他疏離的就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所以景瀾很喜歡跟疏白做/愛,有種將天神狠狠拽下來摔下雲端的感覺。
隻有在床/上時,對方才會不太一樣,會抓著著他的腰,被情/欲沾染的眼尾微紅,漂亮的眼睛緊緊地看著他,白色眸中倒影著他的影子。
好像一方天地隻剩下了他。
很性感,很讓人著迷。
有時緊得用力了,還會發出輕輕的悶哼。
景瀾很喜歡,特彆喜歡。
他舍不得疏白。
溫熱的指腹一點點蹭著眼尾,向來情緒不敏感的人露出這種神情,景瀾知道,疏白真的有些受傷了。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下一刻,手便被狠狠拍開。
“你養我十年沒錯。”疏白疼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不過神情依然平靜,甚至眸子更亮了些許,“但你也並非沒有目的,我不想再跟你計較太多就全當我欠你的,無論我是否還得起,你給我賬單,我們分手。”
“我對你所謂的地下情沒有半點興趣。”
景瀾頓了頓,但他麵上並沒有太多意外,他了解疏白。
他的疏白就是這樣的。
景瀾唇角扯出一絲勝券在握的笑意,剛才的條件能成最好,不能成......也很正常。
“不,你還沒考慮清楚,你需要再想想。”他道。
“我已經非常清楚。”疏白不自然地將手搭在了儀器上,好一會兒後,撕裂感才緩解些許。
然而,景瀾隻是看著他沒有回話。
疏白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些許,眸中涼意更甚。
他知道,景瀾想強/製留下他。
何必呢,留下他折騰他用來收獲童笙的芳心,然後再如以前一樣圈養他。
“你隻是不相信我。”景瀾輕歎道:“如果你討厭阿笙,我能讓你們永遠見不著,我甚至能勻出更多的時間陪你,其實跟我們之前在一起時並沒有太大差彆。”
阿笙是他十年的執念,但如果不是喜歡不是愛,他也不會跟疏白在一起那麼多年。
他不能沒有疏白。
“我是愛你的,疏白......”
話音未落。
‘啪——’
清脆的聲音陡然在室內響起。
疏白坐起身,還沒愈合多少的傷口再次撕裂,血液一點點從治療帶下流出,浸濕了褲沿。
他蒼白的麵色沾染上一絲紅潤,隻見他重重地呼吸著,緩緩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薄唇輕啟,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