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中心島有些微風,略顯寒涼。
疏白渾身滾熱不見紓解,他緊皺著眉看著麵前的人,這才勉強看得清晰。
他後退一步,躲開靳文修靠近時籠罩而來的氣息,重新半靠在了樹乾上。
沒多久後,果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景斕帶著童笙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童笙在看到靳文修的瞬間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後,乾脆故作害怕的縮在了景斕身後。
這自然吸引了景斕的注意,他將人稍稍往身後攬了攬,冷笑道:“靳域主跟我的人私會還真是一點不擔心。”
說到‘私會’兩字時,景斕近乎咬牙切齒。
靳文修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嗤笑地上下瞥了他一眼,隨後緩步上前。
厚底的皮質靴踩在土壤上的聲音很輕,但衣服上的金屬配飾在不經意晃動間發出的清脆響音,卻在漆黑寂靜的深夜格外清晰。
“靈穹星域在景域主手中,還真是令人堪憂。”靳文修在他們身前站定,目光慵懶,慢條斯理道。
景斕目光一冷,不等他開口,靳文修便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與其說出我跟你的人私會這種可笑的話,不如去看看他的狀態。”
他唇角始終噙著一抹笑,帶著若有若無的輕蔑。
景斕雖然厭惡極了他這態度,但多少還是被話內的意思吸引了去。
目光再次看向疏白時多了幾分仔細,也確實發現了不對勁。
疏白性子裡總是帶了點倔強和隱忍,以前訓練苦了累了從不說什麼,受傷了利器穿透了皮肉也安安靜靜的,疼得狠了也就緊閉著眼輕皺著眉頭,任由汗珠一顆顆落下來。
也如此刻。
疏白輕輕靠著樹乾,脖子和臉頰旁漸漸攀延上些許潮紅,他半闔著眸子,眼珠的神色略顯渙散,汗珠順著睫毛一滴滴落下來。
他輕輕地呼吸著,炙熱的氣體仿若實物能看到淡淡白霧。
景斕心頭一緊,連忙上前抓住疏白的手,極熱的溫度幾乎能將人燙傷了去。
“誰給你下的藥!”他麵色霎時冷了下來。
疏白抬眸看著他,解藥的藥效在一點點發揮,霧蒙蒙的視野也清晰了一些,至少能看清景斕焦急地神色。
“你身邊的侍從,明馮。”他一字一句有些艱難道,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疏白不指望景斕做出什麼,他隻是單純給出一個答案。
聽得答案景斕一愣,條件反射道:“不可能。”
明馮在他身邊多年,算不上心腹但也忠心耿耿,怎麼會違背他的命令去做這種事?
對於他的篤定,疏白不做回答。
景斕見他收回目光一幅不想多說的樣子,便輕咬了下牙,“去把監控調過來!”
話音落下,暗處的一人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沒多久後一段裝進紐扣狀影盤的東西便被拿了過來,景斕當著眾人麵打開了監控。
靳文修早就不感興趣的走到了一邊。
童笙雖然額間有冷汗,神情卻還算輕鬆。
而疏白,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平淡地看著,也做好了監控如上次一樣被動了手腳的準備。
但這次意外的還原了所有場景,沒有任何問題。
景斕立馬讓人把明馮帶了過來,監控被懟到明馮麵前,看著上麵的一幕幕,他神色鎮定,直接認了下來:“是我做的。”
意外於他的爽快,憤怒於他的算計,景斕臉色陰沉地吐出兩字:“理由。”
明馮頓了頓,咽了口唾沫道:“疏白明明就跟靳域主有勾搭,根本配不上您。”
這話一出,景斕直接一巴掌過去將明馮扇到地上,一顆牙當即就從對方滿是血的口腔滾了出來。
“誰準你們私底下說這些。”景斕語氣森森,明馮能知道,顯然是前兩天童笙瀕死前說得話被在場的人傳出去了。
“又是誰給你的膽子瞞著我做事。”他狠狠一腳踹到了明馮的肚子上,這一腳力道不輕,明馮瞬間吐出一口血蜷縮成了一團,連聲道:“域主饒命!域主饒命!”
明馮強忍著恐懼,爬到景斕麵前,“域主是我一時迷了心,我再也不敢了!”
“是誰告訴你的。”景斕冷眼道。
明馮咽了口唾沫,“我意外聽到的。”
對於這個拙劣的借口,景斕麵色不變,揮手直接讓一旁的人將他帶下去就當這事情過去了。
做完這些,景斕心疼地握住疏白的手,試圖將人摟到懷裡,“等我再審問清楚,就讓他們全部滾出中心島,這樣處理好嗎?”
疏白輕皺著眉一手抵著他的肩膀,拒絕著對方的靠近,“域主怎麼做都跟我無關。”
他的語氣冷淡又疏離。
他是真不在乎了,何況明馮根本不算什麼,而該是明馮背後的童笙才對。
景斕見此麵露無奈,又軟和了幾分語氣想要安撫他,也正在這時,靳文修輕笑一聲,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帶著濃濃的嘲諷。
他斜眼瞥了下,帶著看蠢貨一般的高傲。
景斕每次都會被靳文修這種態度搞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