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說話聲音,再是質感如同肌膚的花瓣,冷血再是膽大,此刻身上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伸手捏住花莖,正想用力扯下這朵奇怪的牡丹,卻發現花朵在輕輕顫抖就像活物一般,在自己手下示弱。
“出來。”
冷血直接地說道,手上也離開花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牡丹,手中長劍閃爍著鋒利的青光,“藏在暗處之人出來吧,你既然想取我的性命,也該告訴我個為什麼。”
他話說出口後,周圍的聲音瞬間消失,無論是動物路過的腳步聲還是附近蟋蟀的鳴叫聲通通消失,四周變得格外地寂靜。
這種隻剩下風聲的靜在山林中是極度不正常的,冷血明白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表明山林中出現了某種恐怖的東西,逼迫著所有動物回避。
良久地沉默對峙,接著冷血見到眼前的巨大牡丹抖動起來,不是風吹動林木的那種動,而像是眼前的牡丹有著自己的意識,正因為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而瑟瑟發抖。
這樣怪異的行為,驚得冷血瞳孔緊縮,他想自己真的是遇上些怪力亂神的事件了。
“不是我、我隻是看著你好奇就多看了幾眼,你彆扯我的花,會疼的。”
來了,是之前聽到的女聲。
。。。原來是眼前的牡丹發出的聲音。
冷血本以為自己早已經曆了不少常人無法應對的事件,已再不會因為什麼而驚訝時,卻沒想到在今天因為一隻還未有人形的妖怪而吃驚不小。
“你是什麼?”他問道。
巨大的紫色牡丹搖晃著身上的花朵,聲音輕柔如昆山碎玉般回道:“我是牡丹。”
冷血得到一個沒有價值的回答也不曾生氣,鎮定地繼續問:“圍繞著這座山林的白霧是不是你弄出來的,為什麼要困住我?”
難不成她吃人,為此要把自己變成花肥?
“不是。”牡丹花統一地朝著左右方向搖擺,就像是人搖頭的動作一樣,“我不吃人,吃人的是一窩黃鼠狼子,他們已經是快要修成人形的妖怪了。”
似乎是害怕黃鼠狼,巨大的牡丹花葉子向內瑟縮了一下,接著又語帶悲傷地說:“就連我的內丹也被它們奪走了,才變成現在這樣不能動彈的樣子。”
冷血皺眉,明明他未曾把心聲說出口,眼前這株牡丹怎麼會知道他的想法,這就是妖怪的能為麼,果然不是常人能掌握的能力。
“那窩黃鼠狼在哪裡?”
“你問這話難不成是要自己一個人去找他們,可是你現在身受重傷,要是去了怕是會吃虧。”
“不用擔心,就算是妖怪也不能輕易地踐踏人命,我不知道就算了,現在知道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你隻把他們的位置告訴我,我會去解決他們。”
見眼前的英俊男人語氣堅決,又回憶起他割去身上腐肉的辣手,巨大的牡丹又是一顫,但她又不想繼續維持自己現在的狀態,難得遇見一個厲害的強人,她想試試看能不能從他身上獲得幫助,“你去對付他們的時候,能順便把我的內丹取回來嗎?他們就住在後山的兩棵連體夫妻樹下。”
“我沒有害過人命,是靠日月精華天地靈氣修煉,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卻。。。你若是幫我取回內丹,我會報答於你的。。。”
看牡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哀切,冷血擺手止住她接下來未說完的話,說道:“我會去幫你拿回來,至於你有沒有害過人,之後我自會查清。”
“多謝。”
男人挺拔勁瘦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地上拉出長長的一條黑線,像極了一棵柔韌的竹影,百折不屈。
他和牡丹見過的男人們都不一樣,比起癡愚好色的書生和貪婪醜陋的官兵都不同,他身上有一種令妖魔顫抖的正氣與堅毅。
牡丹合攏花瓣思考著,她認為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或許能贏過那些身上都是血臭的黃鼠狼。
隻希望她的內丹還沒有受到血氣汙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