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按照著牡丹花給出的消息,來到後山,他如同一隻捕獵前的獵豹潛伏在一棵樹上。
連體的夫妻樹,他是找到了,可眼前出現的不是黃鼠狼的洞穴,而是一座富麗堂皇不輸給皇宮的宅院,屋內還有著家丁丫鬟在走動,手上捧著豐盛的飯菜,像是主人家正要開宴會一般。
學著人的樣子還學得挺像的,冷血瞧著宅院裡明亮的燈火,眸色變得幽深,避過宅院中活動的‘丫鬟家丁’,冷血輕鬆的越過牆壁潛伏進宅院。
小心地踩在屋頂上,沒有讓任何一塊瓦片發出聲音,冷血伏低身體壓在瓦上,夜色中黑色的衣衫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藏在陰影之中揭開一塊瓦片,暗中窺視著屋內‘人們’的行動。
屋內坐著的主人家總共有三位,上位坐著一個戴著繡花抹額穿著蝠紋棗色衣裙的老婦人,手上拿著一個雕著麻姑獻壽的檀木拐杖,下首坐著兩個看起來而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同樣的身著絲綢麵貌清秀,就像是普通富人家的男女。
冷血附耳過去,偷聽著下麵妖怪們的談話。
男人大笑著朗聲說道:“母親,今日我前去看那牡丹女的情況了,她連短時間的人形都維持不了,再過幾日,我們就能向你獻上一碗牡丹湯了,哈哈哈哈!”
女人用手絹掩住嘴角,輕聲細語地跟著說道:“是的呢,那樣乾淨的牡丹入口可是大補,母親的妖力又能增長一大截,到時候我們也能占山為王像是金華的夜叉姥姥一般威風!~”
“那般人才吃了太過奢侈。”上座的老婦人搖頭,眯著眼睛笑道:“那姑娘生得美,要是能把她拿住,像是那姥姥拿捏那些女鬼一般,支使她去誘惑些壯年男子,那男子身上的心臟才夠香甜,血也夠熱。”
說到這裡那老婦人吞咽了下口水,麵上饞涎模樣儘露,她還微微搖晃著腦袋,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男人撫掌輕歎:“還是母親想得長遠,那牡丹身具一副楊妃之美飛燕之豔,如果不是性子太烈,怕是兒子的魂都會被她攝去。”
“呸!你這沒出息的色胚樣!”坐在他身側的女人叱罵道,她鄙夷地看向男人,片刻後卻又嬉笑道:“不過一株牡丹,草木化作的妖怪就能饞住你?按母親所說的留她下來做野/妓才是上策,至於你化形沒幾日就管不住身下那物什,真是蠢物!”
“麗娘彆罵你弟弟了,有了人形,他當然看不上其他不開智的黃鼠狼。”
老婦人替兒子解圍說道,見女兒住了嘴,她又安慰兒子,說:“大郎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過幾日為娘去給你尋上一妻一妾,狐妖做妻豔鬼為妾,這夫妻樂事還是狐狸更能知情識趣,獸身的皮毛也更豐潤華美,再者那豔鬼之流也比草木精怪更能識情識趣討你歡心。”
男人聽了這話自是喜不自勝,連連朝著老婦人作揖道謝,在他樂嗬的時候,名喚麗娘的女子卻又吃起醋來,直到老婦人許諾要給她也找上一個如意郎君後,這女子才重展笑言。
一家子黃鼠狼其樂融融,門外的丫鬟們也適時送上酒菜,母子三個開始歡樂得入座吃酒。
伏在屋頂上的冷血把一屋子黃鼠狼說的話聽了個清楚,心中暗道難怪世人形容狡猾,都用黃鼠狼來相比,這屋中的三隻黃鼠狼不止狡猾還奸邪。
竟然想逼迫清白女子去行那等下賤之事,還有他們華中提到的金華,莫非那處一直藏著妖魔暗中作祟,等他回去後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訴世叔他們,到時候一齊剿滅這些為禍人間的妖物!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冷血繼續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因為他不僅想誅滅首惡俘虜惡妖,還要幫牡丹花奪回她的妖丹,現在暫時還不能發作。
心中主意定下,冷血冷眼看著下方的妖怪們飲宴,隨著他們酒越喝越多,一個個漸漸顯出了原型,幾隻半人高的黃鼠狼穿著人的衣裳,聲音尖利的笑著。
尖銳的笑聲混合著獸吼,聽著就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冷血不適地皺起眉,未等他鬆開隆起的眉心,忽覺腰間的囊袋猛地一燙,正是平亂玦放置的位置。
沒等冷血低頭查看腰間的怪異熱度,他眼角的餘光就瞟見屋內桌上的慘狀。
原本一桌肥雞乳豬的盛宴變成了一桌人肉大餐,桌上盤子擺放的哪是什麼美食,分明就是些人手人腳心臟眼珠,看得冷血心下作嘔。
再看服侍三隻黃鼠狼的丫鬟,哪還是人形,分明就是兩隻花斑大蛇。
忍下厭惡,冷血繼續觀察屋內,直到年紀大的那隻黃鼠狼從懷裡掏出一枚雀卵大小白色圓珠,圓珠上流動著七色的華彩,就算是傻子瞧見這珠子,也明白它非是凡物。
等冷血聽到黃鼠狼笑著說這是牡丹花妖的內丹,酒足飯飽且一起吸食時,冷血明白自己一直等待的時機到來了。
他一舉躍下屋頂,破開屋瓦進入室內,手中利劍寒光一閃當場剁下老黃鼠狼的頭顱,並奪過其掌中花妖的內丹放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