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搖頭晃掉腦子裡這些有的沒的想法,對陸小鳳說:“叫醒船老大,就近靠岸後,我們即刻展開搜索定能把黃鼠狼重新抓回來。”
“不一定,我們說不定明早才能靠岸。”陸小鳳揚起下巴朝著船夫的房間所在一點,“他現在已經起了,怕是天象或者水流有變。”
他說了這話,冷血也注意到此刻竟然連一絲風也無,涉及到氣候的變化,草木比人要敏感得多,葛巾對兩人說道:“不出半刻的時間,天上就要降下暴雨,到時候水流暴漲,靠岸是不行了。”
她說完這話後又補充道:“會耽擱些時間倒是不要緊,今夜月華正盛,有靈性之物都會露麵出來吞吐月之精華,妾感受到此地有一隻水妖存在,等天亮了,妾可把他喚來幫忙。”
“水妖,是河中水族?”
“妖精之間可以相互感應?”
冷血和陸小鳳同時發問,冷血是後者。
葛巾解釋說:“妾要比這隻水妖厲害,便能驅使得動他,一個地方的生靈存活依賴水土,比起土,水是流動的,水妖的消息要比尋常妖怪來得靈通。
至於感應,強大的妖能讓弱小的妖畏懼,弱小的妖要想察覺強大的妖,多是不可能的,除非強妖故意施壓。
那妖是什麼,妾倒是不知道了。”
得了準確的回答後,冷血和陸小鳳神情都是一緩,尤其是陸小鳳臉上的表情已經肉眼可見得變得輕鬆起來,那是像個孩子一般的表情,尤其像是闖了禍的孩子在得知自己闖下的禍有辦法可以補救的喜悅。
想到河中的水妖,陸小鳳暗自祈禱最好不要是魚妖,因為他們今天的晚飯是一條一米長的大魚,前幾日吃的魚也不少,不然彼此見麵了那得有多尷尬!
陸小鳳想到世事間的奇妙流轉,他活了幾十年一次妖怪都沒見到,卻沒想到近期短短的幾日內居然可以接二連三地見到妖怪,他決定回去後一定得對著花滿樓好好吹噓一番。
他用肩膀碰碰冷血的肩膀,對他狡黠地笑了笑就轉身去幫船夫的忙,“你快去接著休息吧,今夜我會和船老大掌好舵,算是我小小的補償。”
渾身衣物濕透,且隻有一個房間,陸小鳳竊笑著暗自尋思到希望冷血不要白費他的好意,江湖人不拘小節,他們若是能給神侯帶去雙喜臨門的好消息,他陸小鳳應居頭等功!
但陸小鳳忘記他拋去好意的人是冷血了,他可是四大名捕中最不解風情的人物啊。
冷血沒接受到陸小鳳的言下之意,轉身進了船艙準備換衣服,誰知手剛碰上衣襟,冷血的身體就僵住了,他緩慢地轉身,對上身後葛巾期待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脫呀你怎麼還不脫啊的意思,他耳根一熱,原本要說的話就這樣又被他咽了下去。
回想到之前療傷擦藥的時候又不是沒被這花妖看過,他不換褲子就是了,懷著莫名較勁的心思,冷血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過頭開始換衣服。
葛巾坐在不遠處悠閒地看冷血一件件卸下衣物,露出白色的棉布裡衣,輕薄的裡衣因為濕潤緊貼身體,勾勒出男人優美的背肌,寬闊得像是足以支起天地背很能給女人安全感,眼神越過寬闊的背往下看時,線條便突然變窄,勁瘦有力的腰線躍入眼簾。
腰部的布料經常被腰帶摩擦,較於他處的布料更加輕薄,被水沾濕後服帖在身上,隱隱露出些肉色,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很快這最後的布料也被揭開,露出一副精壯完美的肉/體,孔武有力。
冷血背後的肌膚並不光滑,甚至情況比他的胸膛處還要糟糕,遍布著各種傷痕痊愈後留下痕跡,有的凸起,有的凹陷,無不表明這具身體的主人經曆過無數次死裡逃生的事件,也表明出他的強大勇猛。
看到這裡時,葛巾垂下眼簾不再去看冷血,此時此刻除了對冷血身體的欣賞,葛巾還對他生出一種憐愛之情,但是她明白她現在的感情不能對冷血表達。
對於挺過無數劫難的人,除了敬佩,其餘感情都顯得有些多餘了。
葛巾收回眼神後,冷血換衣的速度明顯加快,動作也不再僵硬,和葛巾的相處總讓冷血回憶起少年時山野中回憶,那時他們也是對赤身裸/體並不在意。
這裡的他們,指的是冷血生活的狼群裡的野狼們。
狼群裡的母狼到了繁衍的季節,也會用著這樣的眼神去注視著狼群裡公狼的身體,評價著、欣賞著,母狼公狼到了正題的場合也毫不避諱群狼。
在早於正常男人的年紀,冷血就已經知道異性之間的情事是怎樣一回事,所以在當初諸葛神侯和師父們教導他禮義廉恥時,時常反被他鬨了個大紅臉。
等冷血足以融入人群中時,他又發現人類男女之間的事情並不像公狼母狼之間的直接,或是說純樸,很多他知道的求偶行為,對於姑娘家來說都是無禮且冒犯的,他也不懂姑娘們之間的彎彎繞繞,所以麵對姑娘們時,冷血是羞怯的,是避讓的。
而遇到葛巾,到葛巾明確對他示好後,冷血仿佛再度又回到了他那個蠻荒且充斥著野性的少年歲月,他像是又重新變為了一隻活在狼群中的亞成年狼,正被異性直接且熱烈的示好,同樣他也接受了這樣的示好。
她對自己是滿意的,冷血隻要看見葛巾的眼睛,隨時就能從中看到她對於他的喜愛,是純粹到耀眼的感情。
之前淡淡的一個吻,讓冷血想到了求/歡一詞,他收到了這樣的意思,但卻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比起牡丹的熱情,他在感情中是瑟縮的。
冷血換好衣服後,深深地望了牡丹的發頂一眼,壓下眼中攻擊性,再是回憶起少年時,他也不再是衣不蔽體的狼了,作為一個人擁有著的羞恥心,讓冷血不敢在與葛巾的相處中放開真實的自己,他怕自己會情不自禁揉碎這株嬌貴的牡丹。
一人一妖純潔地蓋著被子睡去,這夜就平淡的過去了,早起的冷血和葛巾都對上了陸小鳳無語的眼神,但是一人一妖都不知道陸小鳳在無語些什麼。
簡單接著鹹菜用完白粥後,船夫把船停在岸邊後,冷血和陸小鳳齊齊望著葛巾,等待著看她召來河中水妖,而船夫則是提前被陸小鳳支開了去,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葛巾吹來的東風了。
葛巾坐在船邊指尖在水麵上一點,冷血和陸小鳳都看見一片碧色的葉子從她指尖接觸的水麵上突然出現,倏地又如飛刀般沒入水中轉瞬即逝。
片刻後,水麵上冒出陣陣漣漪,一個幼態短胖的腦袋浮出水麵,一雙琉璃珠兒般的眼睛帶著些充楞看向船上站著的人與妖。